带着风的话几乎咽在陆川喉咙里。
车夫打量了陆川一眼,又瞟了瞟他怀里的孩子,点了下头,伸手招呼:“上车!”
陆川动作迅速,脚刚刚爬上那高高的车厢,身子就开始摇晃,他小心翼翼地把妹妹放稳,又用自己的身体将她护得严严实实。
“这是发狠烧啊!”
车夫推了脚踏板,车子颤悠悠地动起来,“你这么一路抱着,不冷不热,怕是早得送过来!”
“您快点,多谢了!”
陆川感到妹妹的身体像个发热的火炭,烧得喘得更急。
三轮车“突突突”行驶在繁忙的街道上,耳边是自行车摇铃的脆响,还有小贩的吆喝声。
陆川的双眼却定定地看着前方闪烁的人影,时间在这时就像勒住了脖子的绳子,一秒秒地变得拉长。
不一会,车子突了一下停在了医院大门外。
陆川几乎是从车上跳下来的。
他边说着谢谢,边从怀里掏钱塞给车夫。
医院的消毒水味道一下子钻进鼻腔,呛得人忍不住想反胃。
门诊大厅里人头攒动,挂号窗前排起了长队。
陆川看了一圈,分明哪里也没个空隙。
他抱着妹妹硬着头皮冲向窗口,声音压不住地颤抖起来:
“大夫,我妹妹高烧昏迷,真等不了了!求您先看一眼吧!”
话还没落下,他就听见一个冷淡的女声:
“吵什么吵?没见其他人都在排队吗?”
白大褂的医生站在窗后面,推了推眼镜,脸上带着点同情,但更多是公事公办的冷漠。
“可是,情况特别急……”
陆川急得像热锅上的螃蟹,往后看了眼妹妹苍白的小脸,心里像被锤了一顿又一顿。
“自己去排队!”
医生甩下这句话,站回窗口,继续低头处理挂号条。
挨了闭门羹的陆川,心口像是压了块铁,看着慢慢沉睡过去的妹妹,几乎窒息似的喘不过气。
刚准备认命排到队尾,却突然被一句低沉有力的声音叫住:
“小伙子,这边。”
他猛地转过头,一个穿着军装的中年男人站在身后。
挺拔沉稳,眉宇间透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