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吸了口凉气,镜中的少女乌发披散,不合身的阔大寝衣松松垮垮搭在她细软的身姿上。
聚雪寒霜般的白润与浓稠的黑相对比,更是刺眼。
大开的领口,轻而易举便可以看见簇成的起伏幼圆。
上面有掐痕,是晏闻筝留下的。
而最过骇人的唇瓣,根本肿的不像话,舌尖发麻的甚至没有过多的知觉。
看到此处,阮流卿涨红了脸,似有沉浸在那样粘腻滚烫的恐惧和羞愤中,她清楚的记得一切,甚至嘴里都还有他的强烈气息,无处不在,遍及她的肺腑四肢。
她捏紧了手心,连将自己身上的衣物扯去,狠狠的抛在地板上,再狠狠的跳上去踩。
每一下都似用了全身的力气,她将这衣服看做是晏闻筝。
待踩累了,似终于宣泄了她所受的委屈和屈辱,可她却又没忍住红了眼眶。
身子摇摇坠坠,她噙着泪跌倒在架子床上,攥着被子裹藏着自己。
如此,似终于有了安全和温暖,这才敢让眼泪流下来。
从木窗透进来的大片日光逐渐消移,映在地板上的最终成了霜白的月色。
然不出几许,月光也变得黯淡,外头响起了滚滚惊雷,阮流卿缩在榻上睡得并不安稳,甚至迷蒙着做了一个梦,她梦见了自己小时候——
“成临哥哥,今日你怎么这么快便要走了?”
软糯清脆的童音从肃穆的书房里传了出来,年幼的阮流卿提着小裙子匆忙的蹦了出来。
“成临哥哥,你当真要走了吗?”
她雀跃的唤着,声音在庭院里回荡,再顾不上身后母亲忧心的叮嘱:“今日的功课还未做完呢。”
“知道了母亲,我回来再做。”
她草草的应付,似小鹿般欢快的蹦到了较她年长几岁的卫成临面前。
“我也要一起去。”
小小的少年虽也不过才十二岁,胆已是身姿挺拔,五官精致如画,清沉气质卓然。
“流卿妹妹,今日我要去广宁郡公府上寻一好友,你也要跟着去?”
小阮流卿眨巴着漂亮的眼眸想了想,问:“广宁郡公,是晏伯伯吗?那我要去!”
她记得,那位晏伯伯长得很凶,可他却有一个好生温柔良善的儿子,名唤晏时锦。
虽她与此人不算熟稔,但仅有一两次的见面,他也待自己甚是有耐心。
如是,比起在府上呆板的完成夫子留下的功课,她当然是愿意出去玩上一番的。
“快走吧,成临哥哥,再晚些天便黑了。”阮流卿眼眸亮晶晶的,上前拉着卫成临的衣袖便要走。
“待会跟在我后面,切不可乱跑。”
“知道了知道了。”
时间过得很快,马车很快便停在了郡公府大门。
阮流卿眨巴着眼睛,很是好奇,又很是乖巧,当真一直乖乖跟在小小的少年身后不曾乱跑。
然卫成临和晏时锦聚在一起,便开始讨论起一些兵法谋略。
阮流卿完全听不懂,亮晶晶满是新奇的眼儿渐渐变得黯淡。
然你来我往的两个小少年正是高谈阔论着说着自己独特见解,似也忘了身旁还有一个她。
等了许久许久,阮流卿到底是乏了,她看看卫成临,再瞅瞅晏时锦,没人顾得上她,也没人陪她玩儿。
如是,她便提着小裙子自己朝水榭外走去。
层层葱郁的绿植环绕,各种奇珍的花弅正是开得烂漫,尤是金灿灿的阳光挥洒,更恍如披上了一层梦幻之色。
她一个人顺着花园的蜿蜒小径走了许久,穿过一片奇形怪状的石林,到最后,根本不知走到了哪儿,周围静谧的可怕,甚至是冷森的沉寂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