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哭够了便给本王下去。”
男人冷肃暗哑的嗓音在头顶落下,阮流卿抬起一双水雾潋滟的眼怔怔的看着他,迎上那双漆黑如浓稠的凤眸。
她看不出其中神情,更看不出此刻晏闻筝的瞳眸较之以往的残忍狂妄,更多出的一丝别的情愫。
男人定定的看着她,阮流卿为他亘古不变的冷漠和狂狷而感到愤闷和憋屈。
他总是这样,轻而易举便将别人拉进泥泞深渊,在谈笑间便能杀戮暴虐。可到了最后,又以一副怜悯的,玩味的姿态俯视睥睨被他踩在地上的“蝼蚁”的狼狈。
想到这,阮流卿更想哭了,再联想到自己因他所遭遇的一切,气愤和恨一时间涌上心头,转化成一道不知从何处而来勇气。
在晏闻筝再次出声训斥她“够了”之时,她不知怎的,一股脑将缠绕在男人精瘦腰身上的一双藕臂勾在他的颈脖上。
而后往下压,狠狠咬了上去。
她不知自己具体咬在的是晏闻筝颈项的何处位置,可力道很大,甚至是出乎意料听见了他一声压抑的闷哼。
低沉而暗哑,似蕴含了极大的痛苦和忍耐。
阮流卿眨了眨浸满水的潋滟美目,迷茫怔愣自己的勇气,可心间却难以遏制的漫上得逞的欣快之感。
胆从心生,她换了个位置,再次咬了下去。
这一次更用力了些,她能感受到紧贴着的男人全身更紧绷了些,横在她腰间的手臂肌块愤结鼓起,紧硌着她柔嫩纤软的细腰生疼。
她沉浸在这短暂的报复快感之中,却也察觉晏闻筝的大掌落在了她的后颈,尽数掌控,带着威胁和攻击性的扼住。
她知道,他定是想掐住自己,恶狠狠的逼自己松开,亦或是像往常一样,直截了当的弄晕她,再或者,是直接掐死她……
可偏偏这一次,宽厚滚烫的大掌只落在她后颈强势而霸道的掐握着,并非用着全力将她拉离他的颈项。
阮流卿有一瞬的窃喜,晏闻筝这种杀人不眨眼、狠毒到无法无天的疯子,弱点便就在这里吗?
因为太疼太疼,连以往掐着她后颈将她狠狠甩出胸膛的力道都没了。
如此,她咬得更重,直至一丝血腥味在檀口中弥散开来。
“阮流卿,你别得寸进尺。”
短短几个字仿佛从抿成一条直线的唇缝里挤出来。
又狠又戾。
阮流卿陡然睁开眼,理智似乎恢复一分了。
而今回归现实,她意识到自己方才做了什么,无异于是在刀尖上跳舞。
她怔怔的松了口,屏着呼吸仰头看他。
“晏……我……”
须臾,禁锢在后颈的大掌使力,如铁链一般狠狠钳制着她。疼痛如针一般狠狠扎进来,传遍四肢百骸,阮流卿浑身失了力气,更是疼的眼里憋出泪花。
“你当真想死吗?”
阴测测的威胁落在耳边,阮流卿根本动弹不得。
更再一次分不清他什么情绪了,只看见他俊美的脸庞上绽放的盛怒的凶狠,却还有缓缓散泛而出诡秘的扭曲和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