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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子(4 / 4)

她试着爬起来,可稍微一动便牵扯着四肢百骸的酸楚。

浓墨如瀑的青丝顺着纤薄雅媚的肩颈散下,逶迤在青郁的草地上。

她顺着因痛意憋出零星泪花的视线,看见晏闻筝正居高临下的睨着她。

容颜依旧,狭长的凤眸微勾,显然是带着玩味的笑意。

“呦,本王竟是手滑了。”

这副姿态,太过的恶劣。

阮流卿咬着柔嫩唇瓣,方才一瞬懵懂的委屈情愫散去,心中生出恨意。

“你……你……”欺人太甚。

后面四个字,她说不出来,只能幽怨隐忍的埋下头去。

“爬起来。”

偏偏晏闻筝还不愿放过她,或是很喜欢她这样如耗子般被他拿捏在股掌之间的戏弄。

他高高在上的施令,甚至故意后却几步,细腻的锦袍之上以金线绣着的图样如云流水,勾勒出男人凌洌挺拔的身躯。

“来,爬到本王身边来。”

阮流卿蝶翼一颤,险些怀疑自己听错了。她迎上晏闻筝的眼神,黑璨眼眸深邃,其中的阴沉和幸灾乐祸半分不假。

他当真将自己当成的是方才如他在地牢中所说——对着他乞讨求怜的……

狗。

他以残忍的恶劣折磨,或是酣畅的杀戮舒爽胫骨,来获得短暂而扭曲的乐趣。

可她如何能爬过去?除却那日破庙里被药物和求生的本能支配,她而今如何能在清醒的情况下将抛弃自己的一切傲骨和尊严。

不……不可以。

阮流卿再度埋下头,眼泪不可控制的又涌了出来。

她不敢哭出声,甚至也不愿让眼泪留下来。

短暂的僵持中,蓦然,她听到一声,“王爷。”

女子的嗓音柔软温和,听起来让人如沐春风一般,声凋里掩饰不掉的欣喜,甚至还有一些讨好的意味。

可除了这些,阮流卿总觉得还有些刻意压下去的虚弱。

“你回来了。”

声音由远而近,阮流卿微微侧眸,看见由远处青石拱桥朝走边走来的年轻女子。

一席白裙胜雪,衣摆上的暗纹精细,纤细单薄的身子被包裹其中。她人很瘦,巴掌大的小脸上五官清秀,柳眉下的一双杏眼潋滟含水,看起来无辜又怜弱。

可这般美的女子,浑身却有几丝病气,脸儿透着病态的苍白,仿从病榻上刚下来。

她似已期待晏闻筝归来许久,更毫不畏惧靠近这个疯子。

阮流卿惊讶为何这庭院府邸有这样一个女子,更好奇她为何丝毫不畏惧晏闻筝。

她是谁?

竟连晏闻筝在她面前也散了些阴戾残暴,露出温润谦和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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