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甚的是,她已同晏闻筝那人行了夫妻之礼,无论是被迫还是如何,终究不再是清白之女。
而今人虽是回来了,可她根本不敢面对严苛的父亲母亲、祖父祖母,甚至还有那落井下石的周姨娘……
她虽是嫡出,可这些年来,父亲宠妾灭妻是整个京城都看在眼里,姨娘不喜欢她,父亲也便对她愈发苛责冷淡。
父亲一向注重门楣颜面,痛恨乱贼奸佞,眼下发生这样的事,她拿不准父亲会如何?
所以她不敢贸然去哭诉求助。再加上,她消失这样久,似乎也并没阮府的人出面寻她……
想到这儿,阮流卿深吸一口气,却也压不下心中的凄凉和苦涩,更是惶恐日后又该如何是好。
“姐,热水备好了。”
门外再度传来少女稚嫩的嗓音。
阮流卿竭力平复自己的情绪,朝外应了一声,“好。”
步入浴桶中,滚烫的热水浸泡,似荡散了蓄积多时的疲累和酸楚。
尤是关键部位,甫一触碰热水,似都被烫的微微刺疼。
阮流卿视线往下,借着光华流转的纱灯,她看得清自己再不纯白的体肤。
有磕碰的,而更多的是掐握留下的印记。
上上下下。
几乎没一块好皮了。
阮流卿更想哭了,想起破庙里那些亲密画面,自己柔媚的伏在他怀里,由他掐捻着,品悦着。
又由他寻及那样重峦叠嶂的紧嘬幽蜜。
少女闭着眼摇着头,想将这些画面甩出脑海,可越是如此,便越是密密麻麻的往心里钻。
晏闻筝。
都是因为晏闻筝。
她气急,使劲想擦去身上留下他留下的味道和印记,最后将凝霜聚雪的身子擦得通红。
眼眶似又湿润了,阮流卿一时分不清是热水散泛的雾汽氤氲,还是自己的泪。
不知在浴桶里泡了多久,直到水都凉了,阮流卿才怔怔失神着踩着矮凳出来。
对着镜子面前,她不敢看身上的印记,潦草迅即的裹好衣裳。
还没待理好发髻,她便听到门外一阵风风火火的脚步声。
阮流霜在试图阻拦,可依旧被几个孔武有力的家丁推开了房门。
见娇俏柔美的少女平静坐在镜台前,几个家丁收敛一分咄咄逼人气势,道:“二小姐,得罪了。”
阮流卿蝶翼微颤,这些在她沐浴时她大概想到了,纸包不住火,府里人很快便知道她已经回来了。
可她不明白,自己女儿遭受如此劫难,好不容易死里偷生回到家,首先面对的为何不是父亲母亲的宽慰。
她苦笑一声,放下梳篦,细棉软糯的声音有些哑。
“走吧。”
“姐……”
阮流霜欲言又止,在身后不放心的跟着。
“乖,你在苑里乖乖等阿姐回来。”
阮流卿猜到待会儿的局面难看,更不愿让不谙世事的妹妹参与其中。
“好。”阮流霜心有不愿,但也乖乖应下了。
一行人在夜幕中行至祠堂,肃重的大门打开,明亮的灯笼高辄射出耀眼的白光。
阮流卿刚跨过门槛,便听见身后的门被“砰”的一声关得严严实实,彻底将外面的暮色隔绝在外。
她打了个寒颤,首先看到立在前面的一个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