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半个时辰,又或是一个时辰。
一切归于沉寂,阮流卿被热意或是羞耻熏得红潮的脸儿上尽是细汗,鲜润殷唇张着,孱弱的呼吸着。
她僵硬的维持着枕在他怀中的亲密动作,仿马上就要断了气,全部心神乃至灵魂都已尽数抽离了。
她记得一切,可却如何接受得了?
昨日本该是她的大婚之日,可一切都毁了,就连洞房也是同……晏闻筝。
掉入了深渊,她再也回不了头了。
她恨他,可而今又更恨自己。
为何方才意识分明清醒着,却做了那样的事?
阮流卿缓缓闭上眼睛,一行清泪顺着淌下。
她没有力气哭出声了,只认命一般任由男人身上沉洌的檀香化作密密麻麻的细网一般将自己彻底禁锢。
暴雨停了,屋外的一切被金灿灿的阳光笼罩,清雅的风顺着窗游了进来,吹淡了些馥郁弥漫的甜腻味。
而破庙之外响起了阵阵脚步声,逼仄,似急不可耐。
阮流卿听见了,心死一般,静漠问他:“现在该将我扔给你手底下的狗了,是吗?”
晏闻筝感受着少女因说话时带来的微微颤动,抬手轻捻少女眼尾的泪珠,“我怎么舍得?”
话语温润平和,仿情意绵绵。
阮流卿别开脸避开他的触碰,转而听见门口传来的声音。
“主上,人引来了。”
影风在外垂首,恭恭敬敬道:“可要就地伏杀?”
听到此处,阮流卿本以为自己死寂的心晃起一道涟漪。
可还没来得及深想,急促的脚步声便直直奔了进来。
“晏闻筝!流卿呢?”
声音清润悦耳,而此刻带着深深的急切和愤怒。
听清的那一刻,阮流卿心仿被什么剧烈攥紧,浑身冷落一颤。
这是她的未婚夫,卫成临。
他找到自己了。
可她现在如何能见他?更还有什么脸面见他……
“晏闻筝!”
她急着大喊,然男人又猜到了她什么心思,大掌掐握住她的颈项自他怀里捞出来。
四目相对,近在咫尺。
他讥笑着,打断她开口,“你心心念念之人来了,心中可欢喜?”
“不,我不要见他,不要……”
听到少女的怒火哀泣,男人漆黑深邃的眸渐渐聚起阴鸷的暴虐和兴奋。
“这可由不得你。若不想我动手杀他,待会便好生待着。”
森冷的沉音落在头顶,阮流卿浑身冷僵,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你不可以这样。”
晏闻筝只是微挑薄唇,“可要好好听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