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平日里用的沉水香,”姚韫知皱眉,“怎么了?”
“没什么。”
他沉默地看了姚韫知一会儿,见她的确没有什么要同自己解释的,抿了抿唇,又试探着问道:“今日是十五,你要宿到我房里去吗?”
白天发生的事情让姚韫知或多或少有些心虚。
她难得没有找理由推脱,颔首道:“走吧。”
张允承一怔。
姚韫知说完也觉得别扭,又改口道:“你若不愿意,那就算了。”
张允承瞳孔渐渐亮起,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弯下腰,手臂一揽,稳稳地将姚韫知横抱了起来,“谁说我不愿意了。”
姚韫知猝不及防,轻呼一声,随即攥住了他的衣襟。
张允承凝着她的眼睛,又温存地唤了一声“韫知”。
姚韫知垂下眼帘,睫毛在月光的映照下在眼底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遮住了她眸中的复杂情绪。她的手指虚虚搭在他的肩上,动作看似亲密,却带着一以贯之的疏离。
张允承步伐轻快,眼神里带着压抑不住的雀跃,直奔着雁声居的方向而去。
脚下的积雪被踩得咯吱作响。
两个人都没有留意到一双幽冷阴森的眼睛,正在黑暗处注视着他们。
门甫一关上,张允承便换了另一副面孔。
平日里,他都是将她轻轻放在榻上,再小心翼翼地解开她的衣衫,小心而笨拙地亲吻她。可不知是不是近来他特地去研习了什么新的花样,一进屋,便将人抱到了窗台上,衔住她冰凉的唇,抵在窗上用力吮吻。
她的后背猛地撞上了窗框,窗棂冰凉的触感透过薄薄的衣衫传来,让她不由得轻颤了一下。她下意识抬手想推开张允承,却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将双手桎梏在了她的身后。
张允承的呼吸渐渐急促,唇齿间的纠缠愈发深入,另一只手轻轻抚过她的腰际,挑开她的衣带,指尖微微颤抖,带着试探与渴望。
暖黄的烛光透过窗纸,他们的身影映在其上。
女子的身影纤细,肩头微微颤动,男子的影子高大,却低伏而下,整个身形将她笼罩其中。
窗上的影子忽然放大。
女子轻轻挣动,剪影如蝶翼般挣动,却被他轻而易举地束缚在怀中。
两道人影时而分离,时而纠缠,偶有一缕烛火明灭,影子也随之忽长忽短。
像极了一场皮影戏。
须臾,姚韫知喉头传来一声短促的闷哼。
声音很轻,和雪花扑打窗纸的哗哗声混在一起,听得不太分明。可张允承却因为这样异样的反应格外兴奋,捻了捻滑腻的手指,哑声道:“韫知,你好像是头一回有这样大的反应。”
姚韫知别开脸,没有说话。
她并不想让张允承觉察到此刻的自己心不在焉。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想到任九思。
明明憎恶他到了极点,可他的身影、他的声音、他的怀抱,甚至是他身上那股熟悉的雪松香气,都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或许,还是因为那张脸长得太像言怀序了。
姚韫知咬紧嘴唇,喉咙里溢出一丝苦味。
五年过去,言怀序的面孔已经变得愈来愈模糊。
可他在她记忆中留下的倒影,永远是那般干净无暇的模样。
她甚至觉得,在这种时候想起他,都是对他的一种亵渎。
张允承的额头渐渐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顺着他的眉骨滑下。胸膛剧烈起伏着,连呼吸都带着滚烫的温度。他的手指紧紧扣住她的手腕,掌心湿漉漉的,汗意透过薄薄的衣衫传递到她的肌肤上。
这种黏腻的触感让姚韫知有些不舒服。
她轻轻动了动肩膀。
张允承的手掌却在此时紧紧扣住了她的大腿,指尖陷入柔软的肌肤,将她整个人从窗台上抱了起来,随即踉踉跄跄地往床榻的方向走去。
他的动作十分急切,用力得让姚韫知皱了皱眉。但她这回并未发出什么声音,身子紧绷得厉害,连脚趾都蜷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