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韫知仰起头,冷道:“任九思,你不怕我叫人进来吗?”
手上的力道越来越重,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当真是讨厌,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他对她的威胁置若罔闻,专注地做着手里的事。过了好半晌,才不紧不慢地说道:“昨日你夫君问起我有没有轻薄于你,我记得你同他说的是——没有。所以夫人私心里其实也是不愿意赶九思走的,是不是?”
他挑起眉梢,笑吟吟地问:“又或者,在夫人看来,九思对您做的事情,根本算不上轻薄?”
姚韫知笑道:“我以为九思公子挨了一顿罚,应该多多少少有所长进。不成想,公子还是这般没有自知之明。”
任九思道:“论自知之明,我总是比张主簿要好一些。”
他嘴角漾起一弯清浅的笑意,分明是十分温和的语气,却说着十分粗鄙的话,“他长着这样一张不能人道的脸,当真能够满足夫人吗?”
姚韫知听不下去这些污言秽语,反呛道:“总是比你这种使不上力的软骨头强。”
“那夫人要不要亲自试一试?”他低下头,温热的呼吸在她脸颊边浮动。随后缓缓凑到她的耳边,“说不准能让夫人……”
姚韫知嗤笑一声,打断了他未说完的话,眼中俱是嘲讽,“你这残躯病体,能让人丢几回?”
任九思一怔,嘴唇动了动,没有发出声音。
眼神也是雾蒙蒙的。
仿佛并没有听懂她在说什么。
姚韫知的眉头不由得皱紧了几分。
正巧外头传来敲门声,姚韫知趁着他出神的这会儿功夫将人推开,连衣服也顾不得整理,直接躲到了屏风后面。
适才那个守门的小丫头端了姜枣汤进来,余光在屋内的各个方向扫过。
任九思瞥了一眼前头的方桌,“就搁在那吧。”
她点了点头,放下东西就要退出门外。
任九思又道:“就别在门口守着了,替我去临风馆谢过夫人吧。”
小丫头记得适才夫人是进了这个房间的,怎么才这么一回功夫就已经回去了?不过夫人或许也不便在此逗留,所以看过一眼就走了。
她于是不疑有他,颔首道:“奴这就去。”
小丫头前脚刚走,姚韫知就从屏风后头走了出来。
任九思含笑着望向她,像是在邀功。
她却看也没看他一眼,直接向房门外走去。
风雪朝她迎面扑来,她也无心将濡湿的头发从额前拨开。
她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起一个奇异的念头。
虽有些荒诞,却也不是没有可能。
不行。
她得想个法子,好好检验检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