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跟着刘桃子吃起饭菜,祖珽的心情却开始渐渐平复下来,没有了方才的急躁。
刘桃子吃的极快,大口大口的吃,两人也都不说话。
很快,饭菜就被两人吃的乾乾净净。
祖珽都有些茫然,明明来之前吃过饭,怎麽又吃了一次?还吃得这麽多?
刘桃子擦了擦嘴,盯着面前的祖珽。
「祖公,崔季舒便这麽可怕吗?」
「嗯?」
「我记得祖公过去无论遇到什麽事,都格外的沉稳,都能想出应对的办法,自从朝中有了不同的声音之后,祖公做事,就越来越急躁了。」
「这麽一急躁,做事反而是不如从前了。」
「高元海的事情,是祖公做的吗?」
「祖公若是要杀他,为什麽不上书,却要通过这样的手段来进行?」
「还有魏收,他来找我,告知了一些事情。」
「祖公,恐吓勒索同僚,让他们为自己做事,这也能治理天下吗?」
祖珽沉默了下来。
祖珽看向了刘桃子,「主公也觉得是我放火烧牢房吗?」
「我不知道,所以才问你。」
「主公,我是想要杀死高元海他们,可若是我动手,就不会出现烧不死的情况,我都不会采用这样粗糙的手段来杀人,完全可以让他们死的无影无踪。」
「先前主公曾告知我让我遵守律法,不可做律法所禁止的事情。」
「从那时起,臣就没有再做过违背律法的事情,纵火杀人,乃是重罪,我怎麽会去做呢?」
「至于您所说的勒索,律法规定了勒索他人钱财是罪,以利器凶器恐吓他人做事为罪,我并不曾索要什麽钱财,也不曾用什麽凶器,只是给魏收等人看了几张文书而已,按着大齐律,我不算有罪。」
刘桃子点了点头,「看来齐律还有需要增订的地方。」
祖珽忍不住笑了起来,「主公先想到的是这个?」
「嗯。」
「高元海案,是何人所为?」
「臣不知也,不过,这种小人的粗糙手段,一看就是邺城故计。」
祖珽不屑的说道:「主公,当初邺城的人刚刚来到这里,他们是客,我们是主。」
「他们便各个都像狸奴那般低头哈气,不敢作恶。」
「如今行台建立,许多大臣云集,他们就又想回到邺城那个时候了。」
「他们为什麽反对我诛杀高元海等人呢?」
「他们是不想开这个先例过去的邺城,只有因为得罪皇帝而死的大臣,没有因为其他罪行而死的大臣。」
「这是我朝的传统,从过去到现在,主公可知道有一个因为贪污而被处死的大臣?可知道一个因为抢占民女,抢夺土地,鱼肉百姓而被处死的大臣?」
祖珽摇着头,「没有。」
「被处死的都是得罪了皇帝的,是得罪了权臣的,是得罪了勋贵的」
「我要杀了他们,是为天下开先河,在新王治下,官员即便没有得罪皇帝,犯下过错也一定要被处死!」
「可他们却不愿意,便想了所有的办法来害我,在此处的主人里,以我最强,其馀人实在太过年轻,不能给与他们什麽威胁。」
「为了将我拉下来,甚至不惜用栽赃陷害的手段。」
「崔季舒过去一直都不曾前来,这就是所谓的大族风格了,一人在主公这里,那就一定要有一个人在对面。」
「他为什麽会忽然前来此处呢?还是在我们刚刚获得北地的时候?」
「他是被朝中这些人给临时请过来的,目的就是来跟臣打擂。」
「主公,我敲打魏收等人,是为了继续保持主人与客人的地位,并不想让平城变成第二个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