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当昨晚当意识到自己可能搞砸了一切的时候,任思茴心中升起第一反应不是赵谦和没救了龚莱伤心怎么办;而是——庆幸。
她不用再多欠他一个人情。
人情总是难还的,还不能瞎还,要还在刀刃上,还的有价值。
可裴子野最终还是帮了她。
她心中的歉意如同江水滔滔不绝。
也是在这个时候,龚莱推开了门,包间里坐着两个人,一个是已经洗干净换上西服的赵谦和,还有另一个,一身深v领大红西服,染了一头张扬的银发,狭长的狐狸眼直勾勾地通过门缝落在任思茴身上。
不是裴子野,他不在?
得知不是裴子野帮的忙,任思茴本该欣幸,但她心中第一刻产生的反应居然是遗憾。
这个征兆,任思茴觉得大事不妙。
宴席很快开始。
本来就只有四个人,不是什么正式聚餐。
而明明赵谦和该先介绍身边的这位银发男士,可此刻却他和龚莱头挨着头腻在一块,独留任思茴与银发男人面面相觑。
银发男人倒是不介意,小口夹菜吃,举手投足间,与他外表不一样,优雅端方。
任思茴想起龚莱说的话:救下赵谦和的人指明要见她。
任思茴缓慢抬起眼,审视着眼前的男人,印象中他们似乎从未见过......
可能是她的眼神太明显,男人装不下去了,噗嗤笑出声:“哈哈哈哈哈哈!”
十来平米的包房内,全是男人爽朗的大笑声。
男人笑笑了好久才停下,跟中了痒痒毒似的。
而当他停下来的时候,才发现,左右两边,三双眼跟看傻子一样看他。
男人:......
"咳。"男人握拳放在嘴前咳嗽缓解尴尬,随后他放下手,将手掌转向任思茴:“你好,任思茴,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席慕深,席氏集团掌家人......”
“哦对!”席慕深想起什么,“你是京港人可能没听说过我。但没关系,我这么说你就知道了......”
席慕深食指摩挲下巴,双唇翕张,极慢吐出:“裴子野是我兄弟。”
......
席间过半,任思茴出去上了趟厕所。
见她许久没回来,龚莱怕出什么事情,出来找她。
龚莱找遍女厕,都没有任思茴的踪迹。
最后在回廊终点的窗边,发现了她。
窗外飘着皑皑白雪,而任思茴正出神地望着窗外,娇俏的脸蛋上透着股淡淡的哀伤,让人心疼。
龚莱走过去,细声问:“茴茴,席总口中的那个人是京港Wince集团的CEO吧。你跟他......”
提到裴子野,她卷翘的睫毛下,眼睛不受控制地溢出了薄薄一层泪花。
见此,龚莱在怎么好奇也不敢问了。
在龚莱心中,任思茴是那么坚韧的一个人啊,是什么才会让她如此哀伤。
“哎唷,我不提了。”龚莱见她这样,眼睛也红了,“宝宝,你别哭啊。”
任思茴是个很倔强的人,经不住人哄,龚莱没来哄她还好,任思茴躲起来一个人可以慢慢消化。可龚莱这么一哄,似乎是弦绷得太紧了,任思茴终于还是绷不住了。
心痛像浪潮般将她吞没,眼泪啪嗒啪嗒一滴一滴止不住地流出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