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野眼睛定定地望着她,眼底似乎闪过疑惑,他刚想开口。
“裴总!”
有几个媒体记者悄咪咪溜进了宴会厅,找到裴子野,“你好裴总,我们这边想对美杜莎之泪做更细致的专访,您方便回答我们几个问题吗?”
裴子野瞥了任思茴一眼,收回目光,脸上浮现清浅的笑。
他颔首,“可以。”
媒体记者们相视一笑,有人打趣道:“怪不得人说要嫁人就嫁裴总,人长得帅还绅士!”
对此,裴子野只是笑了笑,他又看了任思茴一眼,见她眉心紧蹙,裴子野沉默,须臾,抬手道:“各位有什么问题请问吧。”
见他如此客气,记者们也就不用客气了。
但到底身份摆在那也不敢真的太出格。有人问了Wince下一年的目标计划,有人问‘美杜莎之泪’的代言人是谁,更有人问起最近Wince合作的一家公司老板爆出花边新闻他怎么看待。
这些问题,裴子野无一不回答,却每一个都做到滴水不漏。
记者们陷入了深深的无语,总是这样,每次采访裴子野,他们总有种无力感,他就像块毫无瑕疵的玉石,根本找不到可以挖的八卦点。
直到他们中有有人眼尖地瞥见裴子野似乎一直在看他身边的女人,尤其是当有人问道他情感状态的时候,那几乎本能的反应。
于是,这人怀着某种猜测,于人群中颤巍巍地举起话筒。
“裴总......请问您与身边的这位女士是什么关系?”
问题刚一问出,众人看见了向来老练圆滑如狐的裴总,竟然愣住了,只是很快他复又笑了起来,更是满眼打趣地去问身边的女人:
“我想,这个问题,还是由女士来回答会比较好。”裴子野黑睫低垂偏头去看,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却很慢,“不过我也很好奇,我跟她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假装不熟的陌生人?许久不见的朋友?还是......曾经日夜荒唐激情相待的‘前妻’?
任思茴不知该如何回答,食指的指甲深深陷入虎口,疼痛从手心蔓延而来。
原来他不是什么Wince的破设计总监,而是堂堂集团的执行总裁!
他也一直记得她。
因而今天所发生的一切,从刘三星让她参加宴会,再到库里南专车接送,一身奢华无度的晚礼服。
都是出自他的手笔。
可他做这一切是为了什么?为了此刻揭穿自己一直以来的揣度让她难堪,而他却可以抱臂高高在上睥睨她,让她自惭形秽?
任思茴倔强地不想在他面前露怯。
她高高扬起下巴,直视他,面不红心不跳,冷笑道:“裴总跟我这样的小人物能有什么关系。”
“从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话毕,任思茴决绝离开了宴会厅,至于裴子野听到这话会是什么反应,记者又会怎么歪曲事实她都不在意了。
前往化妆间的路上,任思茴拿出手机一直在给刘三星打电话,可对方似乎早做好准备,无论她怎么打对面都不接。
任思茴也不放弃,一直打,边打脚下的步伐越快。
此刻,她的大脑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空白,她真的好希望人生如果有后悔药该多好。
那她一定吃下去,让时间倒退回三年前,她不要与他相见,再也不会一时冲动,让她平静的人生变得兵荒马乱。
......
第一次见裴子野,任思茴印象深刻。
那是一个艳阳天。
京港的夏,天空碧空如洗,一朵白云也没有,像一幅涂满蓝色颜料无暇的白纸。
那天,她站在机场路终点站的公交站台上,给旅游平台打电话,询问团长的联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