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甚懒得听他们絮叨,打断道:“你想多个人知道她快死了?还是想多杀一个外人。”
阿钥在地上挣扎起来,欲想争辩什么,却被一群目中无人的男子捂住口鼻拳打脚踢,受尽威胁。
似真怕闹出人命,他们留下为数不多的黑炭丢给阿钥。
“滋滋啦啦”的黑炭在火盆旺燃,阿钥推动火盆靠近苏云青,让她尽快回温。
苏云青再度清醒,已是三日后,染了严重的风寒,危在旦夕,得亏阿钥悉心照料,才从鬼门关把她拉了回来。
她仿佛做了一场漫长的噩梦,挣扎着从梦魇中脱身,满身虚汗猛地坐起身,心震如鼓,久难平息。她下意识拽紧手里那封有关萧叙即将谋反的密信,却抓到一阵柔软,低头一瞧,掌心里只有被血与汗染湿的被褥,并无任何密信!
那是,她的保命符!是她能获得自由的筹码!
密信呢!去哪了?!
“苏瑶!你醒了!”阿钥听到动静,急匆匆从屋外跑了进来。
苏云青闻言晃神,怔怔看着早已死去的人,此刻竟活生生站在屋子里。
从木讷到诧异,她张了张嘴,不可置信得发不出一丝声音。
“你没事就好,我刚熬好了药,你快趁热喝了。”
见苏云青气色不错,阿钥松了口气,紧忙把药给她递上,“你不知道,这几日喂药可把我愁坏了,你意识不清十分抗拒……”
“阿钥?”苏云青接过药碗,温热的触感透过瓷碗滚烫她的手心,从恍惚中拉回她的思绪。
“愣着做什么,快喝啊,喝完还有一碗呢。”阿钥担忧着催促,急急忙忙又出屋照看炉火上扑腾的药罐。
苏云青垂下眼眸,波动的汤药倒映着她卸去丑痕后打理白净的面容。她环顾四周,熟悉的陈设,使得她找回过往似曾相识零碎的记忆。
她竟然回到了三年前?
回到明翰堂被李甚所欺,冬日下湖,落下病根这年!
阿钥带着新药走进来,发觉苏云青手中的药依旧满着,早已凉透,不由蹙起眉头,“苏瑶,你怎么没喝啊,都冷了,别喝了,我去给你热,喝这碗热的。”
她换过两碗药,转身朝外走。
“阿钥。”苏云青喊住她。
阿钥回过身,苏云青奇怪的神情,令她很是担忧,“你怎么了?”
苏云青一眼瞧见阿钥红肿的嘴角,以及身上鞭打、拖拽的伤痕,她余光扫过桌上稀少的药材,心中了然。
阿钥找李甚求药了。
往日阿钥费力反抗也难逃一顿折磨,何况有求于他们,他们定然不会轻易放过她。
苏云青收回目光,将药喝下去,摇头道:“我没事。”
前世阿钥死后,她才知明翰堂背后恶心又龌龊的勾当。百姓以为的求生之路,却是丢命的绝路。
阿钥比她早来明翰堂三年,未曾有一日得到自由。绝口不提静明室里的肮脏事,恐是怕牵连她。
这时,苏云青忽然想起来,前些时候李甚提到过的一件事,“阿钥,他们前不久口中所言的‘新书’,可是哪家人又送了个姑娘来?”
阿钥愣住,支吾道:“不、不是。”
苏云青静默看着她,一言不发。
阿钥目光闪躲,终是犹豫再三后妥协。
倘若不是苏云青极力保她,她又哪能得少许的来去自由,她是幸运的,能遇见苏云青。
“静明室分几处地方,每个学子入的学堂各不相同,我见过她两次,在东院试图跳井轻生。”
“东院……”苏云青在脑海中迅速翻找前世有关明翰堂案的线索。
按明翰堂的规矩,结课前,礼部尚书杜大人会前来居住三日,为新入堂和即将结课的学子监考。
礼部尚书杜大人来了,萧叙……估计也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