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骁不希望她出任何意外。
只是有时阿怜也会望着高墙外的天空发呆,想他在做什么,又是否有危险。
知夏总会及时打断她的胡思乱想,要么说买了些新话本,要么说从民间学来了新曲子。
知夏唱曲很好听,韵味悠长,总能让阿怜沉浸其中。
阿怜问她为什么没有去卖艺唱曲,而是进贺府当下人。
她似乎感慨万千,回忆着往昔感恩道,“要不是主子,我现在早已没命唱曲了”
新话本里的故事跌宕起伏,常常看得阿怜泪流满面。
“为什么凡间的男男女女总是这么容易变心?”阿怜指着话本中的情节同知夏说,“若是我认定了一个人,我会喜欢他一辈子”
阿怜的眼泪让知夏慌了神,她怕阿怜久居别院意有所指,急着安慰道,“怜姑娘放心,我们主子定不会负你”
“多的话我不敢讲,但我从未见过主子对除姑娘以外的任何人这般用心”
阿怜没有想到这一层,见知夏慌张,她破涕为笑,合上话本道,“我自然信他”
昏暗的室内,摇曳的烛火坚持了半晌,终是被风吹灭,留下一缕青烟。
层叠纱帐掩映下,阿怜额头布满汗珠,眉头紧皱,难受地喘着气,忽得睁开惊惧的眼,望向四周的一片漆黑。
“是你吗?清清”,她喃喃自语道,“一定是你”
一室寂静,唯余风声。
满月高挂,狐狸跳出高高的院墙,在错落的屋檐上飞奔,肉眼望去只见残影。
知夏满脸焦急地从后院跑到前院,吹响哨咕。
黑衣人密密麻麻地涌上来,惊得知夏一激灵,不知对着谁道,“快去告诉主子,姑娘不见了!”
彼时贺云骁正在花船上赴宴,侍卫一番耳语后,他佯装不胜酒力退场,转眼换下华裳,着夜行衣四处搜寻。
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贺云骁心中如同扎进一根刺搅动着,酸涩翻腾。
有一瞬他想过,阿怜是不是对他失望,自行离去了。
也好,至少比让她留在京城,直面这些牛鬼蛇神要好得多。
那日周清宴明要不成,就想暗中将阿怜掳走。
权贵眼中的贺将军府是个漏洞百出的筛子,不可能轻易发现武功高超的‘贼人’并就地斩杀。
他只能借力打力,让那贼人同三皇子党的线人撞见。
第二日有人来报‘刺客’溺死池塘。
贺云骁表面不悦,下令彻查,缩在袖子里的手却逐渐握紧。
一次可以糊弄过去,要是再多几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