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意识里,阿怜觉得她只是太饿了,所以贪睡。
但她的食物是什么,阿怜忘记了。
她睁眼见到的第一人便是负手而立清冷肃杀的剑修,懵懂地问道,“你是谁?”
“在下天岳宗傅寒舟”,当时的他语气疏离,“姑娘家在何处,我送你回去”
阿怜敏感地察觉到他的情绪,仿佛她生来如此。
虽然记忆一片空白,但这份对七情六欲的体察仿佛刻进骨子里。
“我不知道”她故作可怜地垂下眼睛示弱,“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傅寒舟的灵力探入阿怜的脉络,却像石子入海,惊不起一丝波澜。
不同寻常体质,让剑修那双冷漠的双眸浮现一丝探究。
如她所预料地那样,傅寒舟带她离开了秘境,来到这座雪花纷飞的峰头,如他一样冰冷刺骨,寂静无声。
阿怜观察到,傅寒舟对她的态度与他对那些灵物法器的并无不同。
甚至,他看他佩剑的眼神都更温柔些。
住进凌云峰后,傅寒舟好几日都不来看她,似乎忘了还有她这么个人物暂住在此。
阿怜越来越虚弱。
有好几次她倚在窗前,看雪花簌簌落下,眼皮打架撑不住要阖上,突然一个激灵又醒了过来。
阿怜害怕,她不清楚睡过去之后会是什么光景。
会不会再也醒不过来?
如果她昏睡过去,那剑修会不会丢垃圾一般把她丢掉?
所以即使困意席卷,她也强撑着不敢睡。
她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便出了温暖的洞府,想去寻他。
可她浑身乏力,行动迟缓,抱着手臂在积雪中颤颤巍巍地走了许久还未遇见一个人。
“你是谁?”一个骑着鹤的童子在她身边停下,惊异地问道。
“我…我叫…阿怜”她被冻到打哆嗦,话说得断断续续的,“我要找,天岳宗,傅寒舟”
“你要找凌云尊上?尊上经常打坐闭关,现下应该在洞府内”童子好心道,“我可以带你过去,但能不能见到尊上得看运气”
看着那泛白的唇和消瘦的脸,童子觉得她若是绊倒了应该很难爬起来。
于是他从鹤上翻身下来,将位置让给阿怜,道,“走吧,让小白驮你过去”
童子说得没错,傅寒舟在打坐修炼,他布置的结界将两人拒之门外。
阿怜敲击水波纹似的结界,不甘心道,“他什么时候才会出来?”
童子耸耸肩,“短则半月,多则一年”
阿怜失望地垂下头,脆弱的模样让涉世未深的童子都感觉到一阵怜惜。
她有些绝望地哭起来,“我等不及了,我该怎么办”
“你是生了什么病吗?”童子关心道。
阿怜点点头,泪水涟涟,正要说什么,结界化作光点消失,傅寒舟从暗处踱步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