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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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随后的三言两语,姜潼了解到,龙星娱乐原先确实计划投拍这部电影,本子都开始递出去接治演员了,但麦大龙最近非常大手笔地将资金全投入胀市,于是砍掉了公司的一些项目,这部电影恰恰就在其中。姜潼在2008年的时候压根没专门去记过电影的制作公司是哪家,不确定究竞是不是龙星娱乐,现在有点担心会不会自己的出现导致事情生变。因为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麦大龙受了陈与的影响才挪用资金的,间接等于受她的影响。万一这部电影拍不成,涂鸦墙火不了,怎么带动她茶餐厅的生意?大波莲可是已经下完订金了。
姜潼和络腮胡也简单聊了几句,络腮胡说这个本子之前已经找过其他公司,被拒过一轮之后才到的龙星娱乐,所以如果连龙星娱乐也不要,不太可能还能有下家。去年到今年的整体经济环境还不太好,络腮胡哭诉,或许他应该回去再改改本子,等明年再看看有没有新机会。姜潼闻言心里一沉再沉。总不会是她记错电影的上映时间吧?而且她翻看了几页剧本,剧情和她记忆中的差不多,哪里需要修改?陈与察觉她的心绪不宁:“你很看重这部电影?”姜潼纠结极了:“嗯,我觉得这部电影会火。”陈与挑眉:“你又想投资了?”
姜潼:“如果可以当然要分一杯羹,但我们现在有条件嘛?”陈与不言语。他……真得再看看哪里能抠出点钱。两人只是离开餐厅却没有离开酒店,因为还打算一会蹭梁九的车回去。酒店就在维港边上,风景极佳。姜潼津津有味地欣赏,亲昵地挽住陈与的胳膊。虽然2008年她和裴非还没去香江,但她和陈与也算弥补了遗憾。陈与实在不习惯大庭广众下同她亲近--等等!去掉“大庭广众"几个字,私下他也不习惯同她亲近!一一他的脸青了黑、黑了又青,几次试图挣脱她的手,结果以失败告终。
他放弃挣扎,问起大屿山南部的那块地皮:“为什么看好那里?”姜潼问:“你知道迪士尼乐园嘛?”
陈与想了想:“米国那个?”
姜潼点头,撩了撩被风吹到脸上的发丝:“我有内幕消息,迪士尼有在香江新建乐园的计划。我们带入香江政府的角度想想,如果要建的话,如今香江哪块地合适?”
这么一说,确实是大屿山南部的荒地占据优势。不过陈与关心的是:“为什么你连人家外国公司内部的计划都知道?”“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知道。"姜潼装模作样地轻轻敲自己的脑壳,“可能我家里有人在那边工作?”
陈与记起她之前尝试联系国外的家人,打的就是米国那边的电话。但他还是没有百分百相信她的解释。偶尔几个瞬间其实他觉得她脑子是清醒的,她却拿脑子坏掉当借口糊弄他。
“等下我问九哥帮你联系一家脑科医院,你去做检查。”“啊?"姜潼抗议,“我不去。”
陈与问:“你不想早点治好脑子,早点记起家人、早点回家?”“想啊,可治脑子肯定要花很多钱。我们现在又没有。”“我可以先同九哥借。”
“你借?”
“…我帮你同九哥借。等你和你家人团聚,由你家人还。”“喊。我以为你愿意为了帮我治脑子砸锅卖铁背负重债呢。”“大白天的你做什么美梦?”
“要背债你去背,我反正不背。万一脑子一直治不好,也一直找不到家里人,我未来的日子岂不被债务压垮掉?”
“我们现在不是每天都在想办法温钱?”
“哇,你比我自己还信任我?确定我们以后一定会很有钱,有钱到足够承担我的医药费?"姜潼的眼睛blingbling闪。“你都没自信你还敢教我做事?"陈与冷笑,“那你最好想清楚你的以后,如果输得一败涂地,不仅我不会放过你,九哥、陆起、麦大龙也都会追杀你。”姜潼一副受伤的表情:“我们好歹已经是亲嘴的关系了,我若遭人追杀你不打算帮我逃命嘛?”
“闭嘴!"陈与有理由相信,但凡有机会,她一定会把他们俩私下的亲密举动宣扬得全天下都知道!
姜潼咯咯笑,笑完一耸肩:“治脑子可以,但必须等我们有钱了。”笑话,她脑子可没半点问题,才不要浪费钱呢。太阳不知不觉西移,摩天楼群的棱角切割出冷冽的光芒,天星小轮在水面犁出流动的碎金,一些霓虹招牌陆续开始于暮色中绽放这个时代独特的明艳。姜潼想起了她和裴非同居的西郊里园。
类似的水面,类似的两岸风光。最大的区别当属维港见不到2008年奇游乐园里的摩天轮。
陈与第一时间便发现她忽然的沉默不语和眼神失焦,他有所猜测:“你在回忆什么?”
姜潼两只手的食指和拇指分别比划出圆圈拼在一起凑成个横向的“8"字,像眼镜一样罩在自己的双眼前,看着他问:“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有′8′字形的摩天轮嘛?″
陈与不知道。陈与第一次听说。他问:“哪里有?”姜潼想告诉他,2008年的海城。但禁制封印了她明确泄露未来的话语,她只能又尝试打擦边球:“我的梦里。”
陈与……”
姜潼抱住自己的脑袋佯装努力搜寻梦境:“梦里我住的地方也像维港这样,水面波光粼粼,与两岸各具特色的建筑交相辉映,夜景也非常漂亮,旁边就坐落有一个比迪士尼更梦幻的大型游乐园。我每天都能看见游乐园里最高最大的那个'8'字形摩天轮,尤其到了夜晚,摩天轮在水面投落倒影,一个′8'变成两个8陈与嗤笑:“你怎么不干脆说你是游乐园里的公主?”姜潼哇地一声欢喜说:"这都被你发现啦?我真的是公主啊!”陈与:呵呵。
于是他面临的是姜潼狂轰乱炸的质问:“我哪里不像公主了?你说说我怎么不是公主了?我就是公主!公主!”
改口是不可能改口的,死也不改口!陈与只恨自己不能变成聋子!离开时姜潼不仅如愿蹭到了梁九的豪车,还收获了几份打包的剩菜。卫秘书替陆起送梁九下来时顺便交给姜潼的。卫秘书说他在酒店附近寻不着流浪狗,所以拜托姜潼处理。姜潼兴高采烈地收下,并替即将饱餐一顿的流浪狗感谢陆起的馈赠。转手姜潼塞给陈与负责拎着。
陈与拉长脸,他又不是她的佣人怎么她就使唤得理所当然得心应手了?他很有把剩菜全丢垃圾桶的冲动,可回去的途中她疲累地靠在他的肩头睡觉,她的脑袋沉得很,他半个身体都被她弄麻了,不方便动弹,所以心有余而力不足。直至两人下车。陈与觉得既然都马上要到跌打馆了,现在再丢完全白瞎他一直拎着,只能便宜流浪狗。
附近的流浪狗承受不住陈与的骂骂咧咧,如今还敢在跌打馆周边游荡的就是姜潼投喂过的那一只。
那天之后姜潼其实每天都还在投喂。昨天早上姜潼出门前投喂它的时候,它已经没有第一次那般防备了,允许姜潼旁观它拱食。边拱食它还边摇尾巴,只是它的尾巴少了半截,还秃噜皮了,摇起来给她一种剩余的半截随时会断掉的感觉,姜潼心疼得紧,让它别摇了,它听不懂,还是摇。于是姜潼下定决心想带它去看宠物医生,便拜托四眼帮她打听最近的宠物医院在哪里。今天姜潼从早到晚在外面,倒还没来得及联系四眼确认消息。步行回跌打馆的几百米路上,姜潼试图召唤那只流浪狗。听着她发出的"噜噜噜噜噜”,陈与嘴角抽搐:“你确定你这样喊来的是狗,不是猪?”
姜潼也不确定:“它又没名字,不然该怎么喊?”陈与忽然拉住她一同止步,侧耳倾听。
姜潼学着他的样子,可没听到什么:“怎么?”陈与的耳朵比她的灵许多,朝某个方向微微歪头:“这边。”姜潼跟着陈与拐去交叉的另一个路段,慢慢地,她也隐约捕捉到低低的鸣咽,好像孱弱动物的哀鸣。姜潼赶忙拽着陈与加快脚步。很快,他们循着动静在垃圾站的后巷发现了那只流浪狗。陈与瞧见惨状的第一眼,就迅速把姜潼调转方向背对着,命令道:“我处理。”之前有人跳楼那一桩,姜潼其实撒了谎,那会儿他捂得太及时,她并没有看见所谓的脑浆迸裂。可今次她走在陈与的前面,陈与想挡也挡不住。她立马自己转回来,短短的两秒钟内她眼眶已经泛了红:“不要,论起来我比你更熟悉它。”
陈与想说不一定,他和它还有对骂的交情。可他厌烦她这副表情,如果因为他的话把她的要掉不掉的眼泪给弄出来了,麻烦的还是他,他只得憋回嘴里。随便吧,是她非要自虐!回头要做噩梦了,他才不管她!姜潼绕开陈与,走上前,陈与还是攥住她的手,制止她太靠近,直皱眉:“不知道哪个变态佬虐杀的。”
浑身血窟窿,眼睛都戳瞎了,亏得他们竞然还认得出来它。苟延残喘的,哪怕他们想救也救不了。
到底见过更残忍的场面,所以怜悯归怜悯,陈与的触动并不如姜潼大。在姜潼的反衬之下,他甚至看着特别冷漠,冷漠地说:“你别添乱了。我找找垃圾站里的纸皮给它盖上。”
明天垃圾车来垃圾站回收垃圾,它的尸体也会一并运走。“否则你还想怎样?"陈与问,“不怕感染病菌?”姜潼清醒了两分,眼睛又红了一点。听着它微弱的声音、等它慢慢断气,是个特别折磨人的过程。
它也许是在向她求救,偏偏她无能为力。
她低下头,听从陈与的建议:“…找得到纸箱的话拿纸箱吧。”“你等着,别乱动。"陈与推她远离了两步远,捉起她的两只手分别捂到她的两边耳朵上。
随即陈与照计划去一旁翻找垃圾,怎料先发现的不是纸箱,而是一一“小狗……?“姜潼不确定地问。而且有三只,似乎刚出生没几天?眼睛还不怎么能睁开,更像老鼠。
陈与恼火:“不是让你待那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