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番外一
怕药膏与血会污染木雕,怀七扯了绷带缠在掌心,这才出门寻小姐。今日天色极好,陶锦没打算在寝殿待着,而是来到府内的水榭亭内,欣赏着湖内的残荷锦鲤。
怀七来时,陶锦指尖点点竹席,让他一起坐下。看着竹席旁备好的两份刻刀与木料,男人拿起,低声问:“小姐想刻什么?”陶锦本想说都可以,但是看着怀七的神情,她忽而改了注意,转身拿起刻刀开囗。
“刻只小狗吧。你教我,如何。”
既是要陪小狗,单独让他一个人刻木头也怪孤独的,不如增加点互动性。听到小姐的要求,怀七起先一愣,随即点头应好。小狗嘛,最喜欢和主人互动了。
见小姐拿着刻刀欲削,怀七立刻抬手拦住,劝道:“刻刀锋利,小姐最好将指缠上。”
陶锦挑眉伸出指尖,任由小狗将她手指缠好。他的手法很专业,打的也不是蝴蝶结,指腹的茧轻擦过她指侧,带起一点痒意。“好了。”怀七低声道。
陶锦动了动指尖,重新拿起刻刀,听小狗讲解技巧。男人对刀极为熟稔,小巧的薄刃在指尖轻巧转圈,最终抵在木料边角,抬眸询问:“不知小姐想刻什么样的小狗?”陶锦学着小狗转了圈刻刀,笑道:“自然你这样的小狗。”她对木雕不感兴趣,只是在逗小狗。
男人听罢默然,声音轻了些,“属下是想问,小姐要刻真的小狗,还是木雕人偶。”
见怀七这么正经,陶锦便欲想逗他,“你觉得呢。”怀七垂目,睫羽敛藏起情绪,…属下不知。”小姐总喜欢问他这种两难的问题,无论他回答什么,答案永远是另一个。怀七也知晓小姐是故意的,从前他虽然为难,可还是会顺着小姐的喜好犹豫着猜一个。
可是如今,怀七心中闷堵的厉害,头一次生出不想回答的想法。他还是很在意这两夜所见,若他不答,小姐是否能像昨夜一样,纵容一下他。
但在想法浮现的瞬间,男人便开始后悔。
“小姐,属下的意思是、”
陶锦没给小狗找补的机会,她放下刻刀,倏而开口:“怀七,你昨晚到底梦见什么了。”
怀七的状态很不对劲,就像藏着很多心事,虽然他以前也敛默,但觉不是现在的状态。
男人手中无意识攥紧木雕,喉结滚动,“昨夜…昨夜属下梦见,多年以后,色衰爱驰,小姐厌了属下。”
怀七清楚知晓,他回不去十六岁。跨越十七年的差距与阅历,他与十六岁的自己,像彻头彻尾的两个人。
就算小姐喜欢十六岁的他,他也不该生出旁的心思,更遑论有资格嫉妒。往好处想,至少小姐喜欢的还是他,不是旁人。陶锦掰过怀七的脸,认真盯着他,男人黑眸沉似潭水,无波无澜。对比十六岁的他,少了些鲜活,多了些小心谨慎。她能看出,小狗是故作镇定,他实际上很紧张不安。良久,陶锦才松开手,“怀七,我不会厌你的,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没人比你陪在我身边更久了。”
男人瞳孔似有光亮闪烁,“小姐此言当真?”怀七知晓自己不该问,可是他还是忍不住。陶锦嗯了声,她凑上去,在小狗的脸颊落下一吻,“当真。”她知道,三十三岁的小狗也很好哄的。
一句话而已。
最终,陶锦令怀七刻一个小狗木雕,真的狗那种。这世上的小狗品种有很多,但是怀七没多问,他心中清楚,小姐令他刻的是绣在发带上那种大型狼大。
小姐说过,他与它很像。
虽然怀七不知哪里像,但是小姐的话,他始终认同。木雕是个细致活,度日如年的那五年,怀七全靠木雕数日子,暗卫的耐心很足,但陶锦的耐心很少。
在将木头刻出个大概形状时,她便彻底对此事丧失兴趣。怀七抬手接过木雕,低声道:“小姐,属下来做吧。”陶锦就等这句话呢,她将木雕塞给小狗,转身抓了把鱼食投喂,成群的锦鲤簇拥,湖水荡起阵阵涟漪。
身后琴师奏乐,眼前湖光美景,陶锦依在小狗怀里,只觉得惬意舒适,她喜欢这种日子。
怀七也喜欢。
能与小姐单独在一起,他便很满足。
平静白日总是过得很快,夜色袭来,男人有些忐忑。他从浴池内走出,麦色腹肌上滚落水珠,沿着人鱼线,一点点滑落陶锦注视着眼前这幕,然后抬起指尖,追逐着那点水痕。男人的肌肤湿/滑炙热,她掌心圈住他腰身,将脸埋进去,结实又软弹。每到这种时候,陶锦都要感叹,他身材真的很好。对比之下,十六岁的小狗胸围便有些不够看,身材也没有十几年后厚实。“小姐……"小狗期待地看着她。
今夜,陶锦终于如了怀七的愿,她未敷衍打发他睡觉,而是仔细对比了一下。
很显然,某方面,是三十三岁的小狗承受阈值更高,至少不会被她迷迷糊糊揉几下便结束。
她甚至在旁边放了沙漏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