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初月浑身发冷,“殿下,我不想死的,你给我些时间,我尽最大努力吃饭喝药,我会好起来的……”
“好,我相信你可以做到的。“沈长乐柔声道:“我答应你,只要你好起来,只要你活着,我不会再拿任何人威胁你,你可以尽情的反抗,发泄你的痛苦,悦怒,怨恨,只要你一天好好活着,你在意的人,就不会有任何损伤。”江初月愣住,不敢置信地看着沈长乐,他能感受到她的认真,但是,他应该相信她吗?
沈长乐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她做事从不遵循仁义道德,她要是骗他的怎么办?
她从前就骗过他了。
沈长乐:“阿月,我是认真的,我知道,你不敢轻易相信,但是事情已经到这种地步了,你除了再相信我一次,别无他法,你会抓住这个机会的,对吗?良久,江初月终于是点了点头。
心结已解,枷锁拆下,表现在整个人身体上就好似卸下了背上的大石头,整个人都轻盈了。
喝了药后,江初月再次睡下,与之前不同,这次他眉间的紧促消失了,睡得很踏实。
沈长乐给他掖了掖被角,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她承受不了失去他的代价。
罢了,反正江家的人她本来就不会杀,那些威胁都只不过是恐吓。失去了这个筹码,要留他在身边会难一点,但只要人在,一切都值得。从此刻开始,江初月的病就一日一日的好了起来,因为,他重新看到了希望。
人的身体确实很脆弱,但有了希望,再大的难关都能度过。江初月积极配合治疗,但还有一句话叫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彻底痊愈是需要一个过程的。
这段时间,沈长乐对他格外温柔。
一开始,虽然没有了家人这层威胁,但他还是习惯性的听从。不管有没有胃口,饭菜合不合口味,他都会努力吃下去,喝药也是,苦的过分,苦的他难受,也不知道要蜜饯甜水之类的辅助。傻的过分。
经过他这凶险的一病,沈长乐对自己脾气的控制更加熟练。太强硬的手段他受不了,想达到自己的目的,她得更有耐心。因此,她把他当成了一个还没学会发脾气提要求的小孩儿,循循善诱,教他对自己展露真实想法。
“苦不苦?"沈长乐喂了他一勺药,问道。“不苦。“江初月下意识隐藏真实感受。
沈长乐就自己用勺子喝了一口,在江初月诧异的目光中道:“孤怎么觉得很苦呢?”
“我不怕苦。“江初月改了说辞。
沈长乐又道:“可孤记得,阿月最喜甜,最怕苦了。”江初月抿了抿嘴唇,不知道怎么说了。
沈长乐继续道:“阿月,我答应过你,不会再拿你家人威胁你,所以,你不用害怕一不小心说错话惹怒我,你可以发脾气,摆脸色,提要求,按照你的真实想法说和做。”
真的吗?江初月犹豫了半晌,终于鼓足勇气:“我想就着蜜饯喝药,可以吗?”
“当然可以。"沈长乐很高兴,让下人将她提前备好的蜜饯拿上来。“我要自己喝药,一勺一勺的喂太苦了。”江初月继续提条件。
“好。“沈长乐将碗递给他。
竞然真的这么容易。
江初月露出一个清浅的笑。
这之后,再有什么他不舒服或者不想接受的事,他该提要求提要求,该拒绝拒绝。
沈长乐都尽全力满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