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云映华领命离开之后,早已从永安公主府回来的荷风给沈长乐奉上茶盏。
“荷风。”沈长乐叫住人。
“奴婢在。”
“刚刚我对华娘说的也是打算对你说的。”
“这件事要瞒着舅舅,你可明白?”
“尤其是江初月疑似能解我头疾之事,我不希望除了你们几个之外的任何人知道。”
荷风心中一凛,屈膝:“殿下放心,陛下既然将奴婢给了您,您就是奴婢唯一的主子,没有您的允许,奴婢绝不会多说一个字。另外奴婢也会再好好敲打府上下人,保证他们不该说的话都咽进肚子里。”
沈长乐亲手将人扶起来。
“不用紧张,伺候我的这些人中属你在我身边的时间最长,又最忠心,我自然相信你,不过是多叮嘱一句。”
“毕竟兹事体大,你该清楚舅舅对我的爱护之心,我这头疾已经成他的心病了。”
荷风闻言再次为郡主对江郎君的在意而心惊。
她自然懂得郡主的未尽之意。
她也是郡主身边这些人中唯一知道天子有意将帝位传给外甥女的人。
所以,相比于其他人,她对天子对郡主的疼爱有多深更为了解。
经过郡主这么一提醒,她马上就想到了一旦天子知道了这件事会发生什么:
江郎君会比现在惨一万倍。
从此以后,他不会再被当作一个人而存在,而是一味药。
药是不需要有思想、有意志,有感情的。
为了让这药能老老实实、兢兢业业、一丝不苟、全心全意地为郡主服务,一向宽厚温和的帝王会不惮施以最残忍的雷霆手段。
再考虑到江郎君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格……
荷风打了个冷颤,不愿再深想。
不管怎么说,郡主的这一番吩咐都是在保护江郎君。
也许郡主自己都没察觉到,她内心对江郎君的在意是远超表面展现出来的。
……
江初月之前就打算亲自敲登闻鼓,宁可鱼死网破,也不愿屈从权势。
现在他所要对付的权贵又多了个明昭郡主。
而这位郡主,早在他之前刚来京城的时候就知道对方是有多受帝王疼爱。
所以,江初月虽然打定主意仍按原计划击鼓鸣冤,面见天子陈情,心中却多了一些忐忑。
他不确定若事涉明昭郡主,最终会如何。
江初月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以当今在位这些年表现出来的爱民如子,即使心里有偏私,面上也定会克制,依照法理给他一个公道。
最坏的结果不外乎圣上对他不满,做些惩戒。
但江初月万万没想到的是,他却根本没机会面圣。
登闻鼓就在那里摆着,没有人阻拦,他敲鼓以后也立刻就有专人受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