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点声,藤原家不是五条老师家的先祖吗?”
“不是菅原道真吗?”
“菅原道真本姓藤原!历史课上打瞌睡了吧?”
喜久遥当时听到这些的时候,心情多少有些复杂。
谁知他们课上才提到影女,她这么快就出现了。
眼下,只身走进鬼屋的喜久遥心情更复杂了……
这鬼屋氛围做得着实不错。场景设定的是古代,进入鬼屋大门后,就是一条昏暗的旧巷子,这里唯一的光源就是那两三个破旧的纸灯笼。
喜久遥踩着木屐穿过巷子,室内只能听到她的木屐踩在石子路上的“哒哒”声。
走了一会儿,她停在一个破败的门扉前,门上挂着牌匾,上面歪歪扭扭写着“藤之屋”,门匾旁还挂着一枚铜镜。
当她的视线扫过铜镜时,那枚看似普通的铜镜突然发出悲鸣——镜面浮现的正是她自己的脸,却带着怨毒的笑。
“影女啊……”她带着咒力的指尖一勾,铜镜掉落下来,被她接在手中。
里面那张脸似乎受到了惊吓,立马后退了几步,她藏在镜子里的完整身形露了出来——那是个和她面容一模一样的女人,穿十二单、皮肤死白,发间还别着一支藤花簪,正在对她掩唇轻笑。
喜久遥饶有兴趣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她已经太久没有穿十二单了,久到都快忘了当初自己做提线木偶时的怯懦模样了。
引她过来的人,怎么会蠢到想用这种样子的影女来打败她?
还是说,这是在挑衅她?
喜久遥以手背掩唇起来,看着铜镜的眼睛也弯了起来。
那笑容与她平常的温柔浅笑似乎没有什么不同,可铜镜中的影女看到时,却骤然暴怒,镜子里的她踩纷乱的步子狂奔向喜久遥!
早有预料的喜久遥将手中的铜镜抛到半空中,影女瞬间冲出屏幕。同时,藤之屋的屋檐下浮现数十枚与她等身高的铜镜,镜中浮现出一张张失去血色的人脸,每一张脸上都被挖去了眼睛,留下一双黑洞。
每张脸多少都与她有相似之处,即使过去千年,她也都记得那些人的模样。
影女扭曲着脖颈发出骨骼碎裂声,铜镜再次变换,映出的不再是藤原族人的模样,而是一个个影像。
小小的“喜久遥”被铁链锁在祠堂受刑。
少女模样的“喜久遥”被铁链锁在献祭台,一个手持法杖的人,正将手指刺入她的胸口。
还有他……浑身是血地跪在一片废墟中,“喜久遥”正满眼惊惧地地用咒术将他的心脏与天元结界相连。
周围那么多镜子,唯独这个画面,让原本平静无波的喜久遥手指无意识地抽动了下。
或许她本人没有注意到,但是一旁满目怨恨地盯着她伺机的影女察觉到了!
那张和喜久遥完全一样却又天差地别的那张脸上,露出一个恶意的笑容,她缓缓开口:“为什么要逃呢?"她尖细的声线混合着一道威严低沉的男人声线,回荡在整个空间中,回荡在喜久遥的脑海中,“你生来就该当祭品的,你的反抗只会让你失去你最重要的东西!”
这句话,让喜久遥彻底失了神,赤色瞳孔变得晦暗无光。
就是现在!
影女脸上惊喜浮现,她抬手从身边漂浮的一面铜镜中,抽出一柄断刀,猛地砍向看起来神色呆滞的喜久遥脸上!
“咯吱”一声,像刀砍到骨头一样令人牙酸的声音响起。随后,便是一声尖细刺耳的惨叫声——
“我的脸,我的脸!”
喜久遥无视影女的惨叫,视线落在自己手上那把断刀上。那是一件咒具,刀柄缠着褪色的赤色纽绳,刀身铭文被刻意磨平了,唯有靠近护手处残留着半片藤纹。
原本是佯装失神的她,此刻因为手中这把断刀,眼神真的乱了。
厌恶的、惊惧的、愤怒的!
“唰!”
红光乍现,一旁还在惨叫的影女,叫声戛然而止——她的脸被横刀穿过,嘴被延唇缝切割成上下两截,再无法出声。她脸上扭曲的表情还在,那两截身体自己迅速化作一缕黑发,缠绕住喜久遥的脚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