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喜久遥心里开始微妙起来,毕竟她不是真的20岁……
大概是太久没有和人相处过,还是面对这样的善意,在喜久遥不知道如何回应才好时,五条悟从屋里走了出来。
等了会儿不见人进来的五条悟没什么耐心地揉着后颈走出来:“遥,还没好吗?”
就交个钥匙,怎么有那么多话要说?
他抬眼看过去,蓝色眸子映出两张惊讶的脸,让他慵懒的眼神也有了波动——
“你们是灰原的……”
灰原先生不太确信地开口:“……五条同学?”
许久没听到的称呼和许久没有见到的人,让五条悟也不禁愣了下神,但他终究已经不是当年的‘五条同学’了,在他跨步到喜久遥身边时,他已经恢复了往常的神色,抬手和长辈打招呼:“叔叔阿姨,好久不见。”
咒术界任何一位咒术师见到此刻的五条悟,大概都会惊悚于这位面对高层也无比张狂的当代最强咒术师的态度,他此刻正常得有些不正常。
灰原夫妇并不了解五条悟在咒术界的作风,他们只当他是小辈。灰原太太细细打量他一番,仰头看着他,感慨道:“长这么高了。想不到你还记得我们,有十年没见了吧?”
虽然她用的疑问句,但五条悟知道,十年是个精确的数字,十年整。
上一次见面,是他送灰原雄回家的时候。
那天,娜娜米将自己关在宿舍不出门,杰也状态很差,是他将学弟的遗体带回灰原家的。
十年过去了,这对夫妇已经苍老得只依稀留下过去的样貌,拜他聪明的大脑所赐,他还清楚地记得灰原太太曾经含着憎恶的那双眼睛,以及她对自己说的那句话——
“听阿雄说你是最强的咒术师,他那么崇拜你,为什么出任务的不是你!你去的话,我儿子就不会死!为什么不是你去?!”
这话此刻仿佛就在耳边回响,五条悟唇角翘了下,就说记忆力太好也挺麻烦的,六眼又观察得太仔细,他到现在都还记得灰原太太当时苍白又扭曲的脸。
十年过去了,想来他们已经从丧子之痛中走出来,连面对他也能心平气和地寒暄了。
看他们对喜久遥的态度,应该不至于从此怨恨咒术师。
根据他多年来参加咒术师葬礼的经验来看,这是相当不错的结局。
这么想着,五条悟双手插兜聪明地不再开口——据硝子说,他一开口容易让人情绪波动,催生出诅咒。
如此一来,气氛没有因为五条悟的到来而缓和,反倒更凝固了。
见灰原太太也只望着五条悟欲言又止,喜久遥果断将钥匙还给她:“这两个月多谢两位的关照,那么失礼了。”
她本就不多的行李,上午也已经让伊地知送到高专的教师宿舍了,鞠躬和灰原夫妇道别后,她没有留恋地转身离开。
五条悟自然跟她一起。
迈出玄关的时候,两人听到身后传来一句话。
“对不起。一直没有说……谢谢你送阿雄回家。”
四人都知道这话对谁说的。
五条悟头也不回地抽出插兜的手,他扬手挥了挥:“没关系。”
没关系,那句话并不是他第一次听到。
娜娜米对杰说过同样的话,当时他刚结束一个特级任务正要进门,被那句质问堵在了门口。
所以,他还是很讨厌正论。
秉持正论,那么每一个咒术师的死亡都是对最强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