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微风拂过,竹帘下的坠子轻轻晃了晃。
宁襄昏沉的脑袋也清晰了些,轻声问他,“裴钦,你当初收了我的画,当真没有半分情意?”
裴钦俺在袖中的手一紧,抬眸看向宁襄的身影,停留片刻,依旧低下头,自若道:“长嫂,小弟不敢。”
宁襄心头被揪了一下,她倔强地擦掉脸上的泪痕,径直离开书孰。
“姑娘!”
执春、颂夏急忙上前拉住脚步虚浮的宁襄。
见自家姑娘哭得眼睛泛红,两人心里也不是滋味,一路安慰着宁襄。
裴钦失了魂般愣在原地,不知过了几阵风,天色微微泛黄,他才缓缓抬步离开。
书孰隔间内那抹高大的身影也才消失。
回来后,宁襄就安安静静地坐在花窗边,不说话也不动。
晚饭时,也才吃了两口就叫人撤了。
今日宁襄觉得很累,便早早沐了浴,想快点休息。
宁襄让执春、颂夏都下去了,她只想自己呆着。
头发还湿着,宁襄坐在妆奁前,发尾锲而不舍地滴着水。
不知何时,铜镜中多出了一抹黑色身影,宁襄回过神,见是裴珩。
裴珩缓缓走到宁襄身侧,面色冷沉。
他斜睨了宁襄一眼,冷嗤一声,“原来县主所谓的不情愿,是因为没嫁给想嫁的人?”
宁襄一愣,不可置信地看向他,“你监视我?”
“不做亏心事,又怎怕别人知晓?”裴珩全然一副骇人的脸色,说出的话也刺骨,“你既不愿嫁,又何必让陛下赐婚,到头来损人害己。”
也不知是被裴珩的模样吓到,还是被他的话伤了心。
宁襄心口闷闷的,视线也被涌上的热意模糊。
忍着泪讽他,“裴珩,这才是真正的你吧,想必你每日扮得温驯体贴,很是辛苦。”
裴珩毫不在乎道:“那也不及你践踏人心的本领。”
宁襄委屈地起身,下意识抬手想打裴珩,却被他大掌握住手腕动弹不得。
裴珩掌中不住发力,宁襄疼得倒吸冷气,眼泪也被带着吧嗒落下。
“你放手!”宁襄哽咽着挣扎。
裴珩眉头紧拧,看着眼前这张布满泪痕的小脸,手中一甩没控制住,宁襄被力道带得摔到桌上,手臂传来一阵刺痛。
见裴珩愤怒离开的背影。
宁襄抓起胭脂盒砸出去,屈愤哭喊道:“你这个疯子!我本来要的人就不是你!明明是你裴家作梗害了我,你凭什么如此待我!?”
裴珩身形一滞,任由胭脂盒砸到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