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忙看向一旁的苍兰,指了指自己的脸:“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苍兰讪讪掏出随身携带的铜镜,拿出帕子轻柔给她擦了擦脸,帕子有些干,越擦越花,脸蛋都要被搓红了。
也不知是什么灰,覆在脸上就擦不掉。
温稚颜欲哭无泪,铜镜里的是谁?她的形象全毁了!
另一边的晏行周快马加鞭,很快追上了大部队的步伐。看热闹的人群三三两两散去,剩余路程倒是畅通无阻。
少年放慢速度,变声期的语调有些沙哑:“哥,你又躲哪去了?我方才好像看到未来嫂嫂了,她是不是也来看你的!”
晏行周睨了他一眼:“闭嘴。”
少年弱弱地闭嘴不敢说话。
玄知朝着温稚颜几人的方向望过去,黝黑的脸难得一笑:“世子,那位姑娘就是未来世子妃吧?”
“你也闭嘴。”
玄知脸皮厚,对自家主子这个态度表示习以为常,挠挠头道:“属下觉得温姑娘比画像上还更好看,见了真人果然名不虚传。”
晏行周声音不紧不慢,带着几分漫不经心:“长得好看能当饭吃吗?口头婚约罢了,作不得数。”
*
粉帐纱帘被清晨的微风轻飘飘吹起一角,和煦的阳光透过枝叶在锦被洒下斑驳光影。
香气扑鼻的大鸡腿滋啦冒着油光,温稚颜咽咽口水,筷箸一顿,没捞到鸡腿,自己反被郑氏从寝被中捞起来。
昨日受了惊,她睡得有些死,迷糊间揉了揉眼睛,还未从梦中会周公的场景清醒,现下是一点力气都没有。
郑氏碎碎念:“你祖母身子不便,我留在府里照顾她。宫里人多眼杂,你与你兄长一同入宫,切莫乱跑。”
温稚颜打了个哈欠:“知道了娘。”
郑氏盯着女儿姣好的容颜,眉目间略有愁容。
她跟先诚王妃是手帕交,自先王妃含恨离世,王爷娶了新王妃,两家便有了隔阂,这几年书信往来少了许多。依着先王妃的遗愿,每年送到蜀中一副画像,也不知当年的婚约还作不作数。
旁的姑娘十三四岁便定下了人家,偏他家一直保持这模棱两可的态度,若非顾念与先王妃的旧情,她早早地就给女儿相看其他人家了。
“再有两个月你就及笄了,我看你那个书就别写了,老实在家板板你这个性子。”
“娘,赌约还有半年多。”温稚颜嘟起嘴巴:“我不会放弃的。”
温家世代袭爵,祖祖辈辈在马背上打天下,先祖曾是开国功勋,大周开国的第一代万户侯,到了如今这一辈已经是第四代了。
温侯爷没有做官的头脑,不理政治军事,在吏部挂了个虚职。唯一可取之处就是人缘极好,虽没什么实权,但也乐得清闲。年轻时带着妻儿老母游山玩水,一走就是七八年。
侯夫人郑氏善于管家,名下几个铺子经营的有声有色,一家人的日子过的也是风生水起。
温侯爷对子女并无太严苛管教,不求成材,只望他们平平安安,顺利娶妻、嫁人,不要有什么波澜。
但温容时和温稚颜兄妹两,性子一个赛一个的跳脱。
此刻的温容时正靠在马车内小憩,见到妹妹半梦半醒被推上马车的样子,心中略有愧疚。
昨日他本去接妹妹回府,不料路上遇到一个偷小孩的人贩子,追出城外去抓人,一来二去耽误了时间。待他回来,就听闻妹妹差些死在马蹄下一事。
温容时搓搓手:“妹妹......”
温稚颜抬起眼皮,道:“老规矩,庆丰铺的樱桃煎。”
“成!”
对于这个不靠谱的兄长,温稚颜表示已经见怪不怪。整日不是在追飞贼,就是在拉架。就没有他凑不上的热闹,献不上的善心。
“对了,你那本书写的怎么样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