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关她的任职,陆明阜自然调查了来龙去脉,并着重写在了这些纸张上。
陆明阜也觉得这事有蹊跷,接话道:“胡令史这一走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没有任何他的消息,就连他老家的人也说没见过他回去。”
郑清容点点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但心里的疑惑并未减少。
一个人辞了官没回老家,反而下落不明,这不是有鬼是什么?
见她看得认真,陆明阜本不欲打扰,但想了想还是开口道:“其实不想今夜给夫人看的,但是知道夫人的性子,怎么也不可能把今日的事挪到明日去,不过夫人再怎么操心公务也要爱惜自己,夜深了,在灯下长久看字仔细伤眼。”
郑清容扭头看了一眼还在给她绞头发的陆明阜,心下知道他是为自己好,但还是想逗一逗他。
趁其不备倾身把人摁倒在榻上,郑清容顺势伏下,把手里的纸张塞到陆明阜手里,唇角微勾:“那明阜念给我听如何?”
她的动作很快,一连串行云流水的动作不过在眨眼间就完成。
陆明阜手里还拿着半湿的巾帕,突然被她这么一闹,头上用来绾发的玉簪因为突如其来的动作滑落至枕边,墨发散开,披了满肩满背。
二人青丝纠缠,烛火映照下对影成双。
陆明阜看着一错不错地凝着她,目光温柔,缱绻至极。
女子已经卸去了面上的易容,真容尽显,身上的清香萦绕在鼻尖,许是因为刚刚沐浴过,肤色透亮莹润,吹弹可破,以至于陆明阜都不敢碰,生怕碰碎了这丝绸般的肌理。
他是不敢碰,郑清容却敢。
手指从他的眉眼一路描摹,划过鼻,又划过唇,最后落到他上下滚动的喉结上。
动作轻缓,像是在欣赏一幅精致的美人图。
事实上,郑清容确实在欣赏。
不得不说,陆明阜长得很好看,面如冠玉,眉目如画,唇角微勾便是一幅江南好景。
饶是看了十几年,她也觉得这张脸还是很有看头。
也不怪皇帝要给他和安平公主赐婚,这么个清俊秀雅风姿卓然的状元郎,不管日后在朝堂有没有建树,放到身边看着也是极舒心的。
陆明阜捉住她的手,轻轻捏了捏,阻止了她不安分的动作,随后抚了抚她披散在肩头后背的青丝。
绸缎般的乌发已经差不多绞干了,这个时候睡下不会损伤身体。
给她拉了被子盖好,陆明阜又替她挡去有些刺眼的烛光:“好,夫人且阖眸休息,听我念来。”
“嗯,你念,我听着。”郑清容笑着应他,却丝毫没有闭眼休息的意思。
其实她都已经看完一遍了,但是陆明阜的好意她也不会拒绝。
陆明阜简单扫了一眼,按照她递给自己的纸张顺序开始读起来。
他的声音温润如玉石相击,读来就像是在品一杯醇厚清洌的酒,很是悦耳动人,哪怕是读那些枯燥晦涩的经书典籍,也能让人听得进去。
郑清容看着他的一张唇翕张又闭合,具体说的什么没去注意听,只挑起修长的手指,细细摩挲着他的唇瓣。
要说陆明阜哪里最好看,必然得是他的唇。
耿耿银河勾勒出薄而立体的唇形,早春樱色汇成了深浅合适的唇色,这般得天独厚的唇,无论说什么都像是情话。
郑清容的手指一直流连在上面,时不时会因为他或开口或停顿的动作碰到他的唇舌。
陆明阜被她这么有意无意逗弄着,一张纸上的内容读得断断续续,刚想停下来制止这样磨人的触碰,不料这一停却正好含住了她的指尖。
他本该及时结束这样的不小心,可是当沁凉的指腹碰上舌尖,他反而鬼使神差地抿紧了,不舍得放开。
郑清容笑了一声,指尖恶趣味地一动,他的齿间便溢出细碎含糊的声音。
陆明阜一双眼湿漉漉地看着她,薄唇微动,眸底似有什么翻涌,脸上也渐渐烧了起来。
“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