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诗兰推着个小型行李箱,风尘仆仆地站在了门口。
赶了几个小时的飞机,钟诗兰明显疲惫,和往常一丝不苟的女强人形象有的不同,盘起来的长发有些凌乱了,甚至连身上的衬衫皱巴巴的。
姜早愣了下神,下意识把手里装着画笔的包往后藏了下,才讷讷地喊人。
“妈妈。”
钟诗兰的视线轻飘飘地从她身上划过,点头当作听见了。
行李箱直接被钟诗兰丢在了门边,脱掉高跟鞋后她直接光着脚踩在地板上进门,浑身卸力地坐靠在沙发上。
一般情况下,孩子面对许久未见的母亲时,会是什么样的场景?是热情的拥抱,嘘寒问暖,还是欣喜若狂。
到他们这里都不是,短暂的茫然和无措感退去后,是孩子面对着母亲时天然的濡慕亲近之情。
姜早站在房间门口,好一会还是拿着书包磨磨蹭蹭地走到了客厅,在钟诗兰对面坐下。“妈妈,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钟诗兰揉了揉眉心,“回来有点事要处理。”
“那公司那边呢?”
“就是公司有点事,要回来。”钟诗兰耐着性子还是解释了一句。
钟诗兰从来不会和姜早说任何公司的事情,她只会过问她,“最近学习成绩怎么样?没退步吧?”至于生活上琐碎的事情,钟诗兰向来很信任张姨。
姜早低低地“哦”了声,也不说话了。
她垂着脸,无意识地抠着食指,这是她无所适从或者紧张时才会有的小表现。
钟诗兰自然看到了姜早带着的包,但今天是周末。倒了一杯水喝后,钟诗兰果不其然地问了。“要出门?”
姜早不用多想都知道钟诗兰话里的另一层意思就是,周末不在家读书复习,还要出门?
她无意识地拧了下眉,面对着钟诗兰时,常能感受到的那股喘不过气来的焦躁感又浮现了出来,既陌生又熟悉。“嗯。”
钟诗兰:“去哪。”
“和同学约好了……”
钟诗兰立马皱眉,不赞同地打断了她,“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出去玩。
“是去图书馆学习。”姜早极快地把剩下的话说完。
气氛安静了一瞬。
她声音有点大了,反应过来后,姜早还是直接站了起来。
虽然钟诗兰态度已经平息了下来,但此时依旧皱着眉。
“抱歉妈妈,我声音有点大了。”姜早主动开口,边说边往门口的方向走了两步。“我和同学约好了,先出门了。”
昨完,不等钟诗兰再说些什么,姜早用最快的速度换了鞋出门。
等大门关上的那一刻,姜早才整个人放松了下来。一门之隔外,她站了好一会,才一言不发地往外走。
她其实一点也不想和钟诗兰起争执的,她真的很不喜欢这种状态和气氛。
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可自从钟诗兰忙起来后,一切都变了。
姜早漫无目的地走到马路边,口袋里的手机嗡嗡作响,她才后知后觉地缓过神来。
正巧盛嘉南给她打了电话,姜早索性把他人喊了出来。
盛嘉南原本是打算和同学去打球的,听姜早这么一说也不急着打球,直接到了和姜早约定好的地方。
他到的时候,姜早正蹲在一颗树下,看着一只蚂蚁搬家。她无聊地捡了根树枝打乱蚂蚁的队形,又看着他们绕开障碍物继续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