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阿芎点头,便躲进伞下,与她一同去了房东家。
房东家开着门,两人直直进去后看见廊下一人躺在椅子里闭着眼听雨睡觉。
颜渚唤了她一声,直言道:“柳姐,东头那个屋子原先不是住着人吗?怎么挂上大铜锁了?”
“是颜小少爷啊……”柳姐悠悠醒来打了个哈欠,听到他的话后道:“哟!可别提了,那穷鬼就住了几日便走了。”
“他刚来时我便不同意他住下,谁知他像是没听到我话一般,硬是往里闯。说也不听、打也不走,没办法只能勉强认了。出手阔绰也就罢了,就给那几个子儿……穷鬼,玷污我的地方!”
“哎……你也知道,自从那事之后,东吾的人只出不进,租房的人越来越少,这生意快没法做下去了。”
柳姐的目光一转看到了颜渚身边的阿芎,眼珠子灵活地转了几下调侃起来道:“颜少爷要来替你的小情人租房吗?”
“看在你的面子上,我给你打八折,不过三月起租。”
颜渚一时语塞,感慨于柳姐的嘴难以让人见缝插针,解释道:“她是我朋友。”
柳姐冲他笑了笑,暧昧地说道:“你柳姐我长大也是这么过来的。我懂,那种朋友怎么不算朋友了?”
“要租吗?租了带你们看房子,或者你们自己拿了钥匙去,柳姐还是信得过你的。”
颜渚偏过头低声问阿芎道:“你要去房子里看看吗?”
“哟!还说不是小情人,说话都得凑耳朵边你侬我侬的呀!”柳姐捏着蒲扇随意地拍了几下,继续说道:“东吾的雨季还是适合你们这些黏糊糊的年轻人。”
“像我这种靠东吾名声吃饭的,只觉得雨凉。”
看到阿芎点头后,颜渚将伞递到她的手里,径直穿过院子走到柳姐的旁边,问道:“柳姐,钥匙是哪把?”
“我带她去瞧瞧,您就歇着吧。”
“行吧。”柳姐用蒲扇指了指墙上的一把钥匙,嘱咐道:“那铜锁可是挂有三个月了,记得开锁时多费些劲儿。”
“巧劲儿!别把钥匙给我捅坏了。”
“好的柳姐。”
颜渚取了钥匙后,便与阿芎一起重回了那栋房子前。他用钥匙将锁打开后,慢慢地拉开了木门。
淡淡的腐朽味儿从屋内飘出来,像是许久没住人了,又逢雨季暗处开始腐烂一般。
两人前后脚迈了进去,收了伞先进了卧室。一张木板床横在最角落的地方,上面生了一层厚灰。旁边的书架衣架衣柜也同样落了灰,甚至还结了许多蜘蛛网。
“三个月能有这么多蜘蛛网吗?”颜渚疑惑地走到木板床前,用指腹轻轻抹了一下放到眼前瞧了瞧,说道:“灰的厚度不像是仅仅三个月,而是更久。”
“他租房却不睡床?”
阿芎跟着大致扫了几眼,便转头走了出去,直直地往厨房而去。
厨房更是处处落灰,案板、灶台、碗筷……甚至也结了蜘蛛网。她蹲在灶台前,往里处伸手抹了一下,瞧了后开口问颜渚。
“你第一次见他与第二次相隔多久?”
颜渚刚迈进厨房就听到她这样问,站在原地仔细地想了起来。
“每隔四五天,我会来一趟城东给师父送东西。相隔应该……也是四五天。”
“四五天……”阿芎站了起来,想了一下后道:“厨房没柴,灶台无烟。不吃不喝四五天,还能在见你时冲上来……”
“他绝非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