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既已打定主意将这件事管到底,十日半月未免太长了,能事半功倍最好。
明有河话锋一移,问:“我们不去东湖了?”
“当然要去。”丛不芜毫不迟疑道,“相信我,不会费多少力气的。”
明有河挑眉,丛不芜知道的东西一定比他多得多。
丛不芜道:“一朵黄花能在我们眼前藏隐气息,它身上的东西,或许与云竹西的那串珠链出自一人之手。”
说来说去,还是在为云竹西。
明有河顿时了达通明。
他也不想欠人恩情,抬手将丛不芜鬓间的红牡丹摘下来,簪在了自己鬓间,道:“我来吧。”
丛不芜一下站直了,宛如见了鬼。
明有河的脸扭曲变幻,身形越来越袅袅多姿,娉娉立在面前,竟真是个俏丽佳人。
明有河抬袖轻掩红唇,眼波流转,情意绵绵,捏着嗓子道:“郎君,奴家去了。”
丛不芜笑着推了他一把,“阿黄妹妹,去吧,去吧。”
风过竹梢,惊起几只雀鸦。
鼠婴被丛不芜牵在手里,眨眼的动作都放轻了。
丛不芜特意叮嘱他:“别说话。”
鼠婴知道他们这是“隐身”了,歪头看看斐禁,见他还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也没了继续看下去的兴致。
远处的竹冠发出细微的异响,鼠婴站在黑鼠背上踮起脚,凝神观察着前方。
响动忽然停止了。
光影在丛不芜脸上投下一道不甚明显的亮光,明有河远远回望过来,视线绕过默然许久的斐禁,冲丛不芜眨了下眼。
他清清嗓子,可怜柔弱地捂住胸口,秀眉紧蹙,低低哭了起来。
鼠婴站得高看得远,将“明子捧心”的奇景尽收眼底,愕然之余,只觉得快要憋不住笑。
明有河显然没有白哭,片刻功夫不到,远处又传来些许动静,窸窸窣窣后,眼见出来一位黄衣男子。
他明明站得很远,声音却清清楚楚,如在耳畔:“美人儿,哭什么?”
丛不芜自始至终都很从容,斐禁仿佛对一切都置身事外,只有鼠婴目不转瞬,紧张得快要活过来。
明有河像是没看到黄衣男子身在何方,睁着一双泪眼左右盼望,啜泣连连:“小女子……”
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又哽咽起来。
黄衣男子无奈走近了些,嘴里似乎翻来覆去只会一句话,依旧问着:“美人儿,哭什么?”
明有河抽噎一阵,才看着他颤声道:“郎君,奴家遇到一个命师,他说奴家命里缺心……”
“是吗?”黄衣男子谨慎地环顾四周,五官诡异僵硬,直到八方寂寂,才又向前几步,“实不相瞒,在下也曾被选入仙府,修习过占卜之道,若美人儿愿意,在下可以……”
明有河此时肤白胜雪,鬓边牡丹无疑让他看起来有万种风情。
黄衣男子的脖子僵硬地挺直着,渐渐感觉到了心脏的跳动,口水连咽,再也按捺不住,加快了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