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隐喻
乔彦今回程的路上很沉默,脸色青着,眸色也黑沉。乔父想要劝解他,却不得法。一个是只要说到这方面的问题,他准又要和自己吵,车上还有司机,不想丢这个人;二是自己的孩子自己清楚,牛脾气,拉不回。
乔博寅只得作罢。
待车停稳,乔博寅干脆撒手不再管,下车就走。乔彦今跟在他身后,叫了声“爸”,接着又道:“你能不能再帮我个忙。”乔博寅重重叹息:“真不是爸爸不愿意帮你。你也看到对方的态度了,当初这门亲本来只有你爷爷铁了心,如今我们回国已经麻烦程家很多了,真要说当年的人情,其实早就已经还清。现在哪里还需要子女来偿还当年的债,那是你爷爷思想老旧。你和程景知相处这么久了,难道还不清楚人家对你的心意吗?彦今,不是爸爸不愿意帮你,是你也该认清现实了,强扭的瓜不甜,再这样下去,我是真怕两家关系闹掰啊。”
乔彦今麻木看着父亲苦口婆心劝解的模样,这不是他第一次听到这些话了,基本每次都以失败告终。
乔博寅不带喘气地说完,吸了口气才又问道:“就只做普通朋友不行吗?"“不行。”他回答得很是坚定。
乔博寅同样听他这样的回答不止一次,早已不想再听,明明一个好好的孩子,现在怎么就变得这么魔怔。
他甩了甩手,已经不知该拿儿子怎么办。
“先回去休息,现在不早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乔彦今没有急着走,抬头看了眼天上的月亮,估算着程景知到家的时间,这会儿应该已经到了。
可点亮手机屏幕,却什么也没有。
爸爸的话还如雷在耳,此刻空荡的手机已经是嘲笑最好的证明。执念在他心里早已生根,在第一次见面,甚至是更早时。程景知被楚熠抱了很久,久到达克不满,开始对着他吠。开阔的草坪上,达克的声音被放大数倍,似魔音绕耳。程景知觉得吵人得很,实在听不下去,推开楚熠蹲下身摸达克的头。被程景知摸头的达克,受到了老大的关注,已然兴奋至极,开始躺在地上露出肚皮打滚。
它的尴尬期还没过,车座脸依旧存在,倒在地上时,丑得程景知不忍直视。她暗自想,还好你只是一只小狗。
楚熠叉腰站着,吃起了小狗的醋,暗自骂着它没良心,不会配合自己,不懂事一类的话。
可当他也蹲下身,眼睛黏在程景知的侧脸上时,看到了和记忆重叠的画面。那时程景知刚把小博士抱回来,小博士很会来事,丝毫不掩藏自己对程景知的喜爱,倒在地上任她摸肚皮。家里无论哪一处都对它不设防,它也丝毫不客气,拆家的本领日益见长,早已把自己当成了这个家的一份子。程景知气得上网搜养狗心得,才买了狗笼子。
有时候程景知发现它睡在地上,会蹲下身来轻轻摸它的头,她那时的表情就和现在一模一样。唇边挂着自己都不曾察觉的笑意,美好得似被一层薄帐轻纱笼罩,周围都闪着微茫珠光。他想,时间的尽头也不过如此。这一幕,已然让他忘记了达克犯下的"罪过"。程景知被他盯得莫名,侧脸问他在看什么?感受到程景知的注意力被夺走,达克立刻伸着脑袋往她坠着的掌心心里拱了拱,试图引起她的注意。
的确是引起了程景知的注意,不仅仅是引起了程景知的注意,它甚至是看到了老爹眼中的怒火。
它觉得自己有些过火,翻了个身趴在地上,乖巧歪头。程景知被楚熠拉起来,腾空抱起往屋内走。程景知怕被人看见,挣扎着要下来。他不放手,甚至捏得她的大腿有些疼。时间有些晚了,大部分佣人已经结束了自己一天的工作,回到自己的房间躺下休息,屋内很安静。
程景知被他这样托举着抱起来,只能依靠两只手环着他脖颈来寻找支撑。她刚洗过澡的白檀木和干玫瑰香气屡屡绕绕,织成一张丝绸织布,柔柔贴过脸颊,转瞬从指尖溜走,又似一张天罗地网,牢牢把他罩住。四目交接间,已经有了别的隐喻。
达克跟在两人后面,要跟着进电梯时,被楚熠下了不许的命令,只能委屈站在门外。
刚进电梯,楚熠已经埋在她颈间,眸色已然是醉酒后的熏然。程景知被他乱拱给熏得热烘烘,长发遮挡住的后脖颈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她被放入柔软的床垫上,看着他衣冠楚楚,撕下今夜在台上伪装的面具,亲手把她送入即将降下暴雨的云层之上。
指尖是最动情的工具,手腕总还有未开发的力道,舌尖品尝过美味的琼浆玉露却没能真正让他醉倒。
矛盾的事情有很多,比如明明已经醉了却好似比平日里更清醒,五感也变得更加敏锐。
楚熠不爱开灯,只留一盏昏黄的壁灯看清她在跌宕之间抿唇叹息的神色便足矣,这样的场景也让他更有自信,更加游刃有余。程景知无力思考这些,只知道他还是穿着衬衫,不愿脱下,她想让他脱,好几次伸手要拉结果被他调转到背后,换来的是更深的顶入和更快的速度。然后这件事会被她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