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母亲去后,若非是有它们作伴,自己必是难以撑过那些漫长的岁月。所以,她才会时常感恩,能在山脚下捡到它俩。
彼之,谢沉书在溪流边卸下背篓,可他却看着溪中闹腾的两条狗,皱起了眉头。
洗狗的事当如何应对?
太子不喜活物,青宫之下除了他们豢养的马匹,谢沉书甚至连只飞禽都没见过,更别提这样的猫犬了。可就算是马匹,也是有马夫照顾,这平日里伺候照顾的活,他可谓是一窍不通。
史云腴偏移目光,看向身边若有所思的人。
她道:“无名某,今日就劳烦你了。这点小事,应是难不倒你。”
谢沉书转眸厉目相望,脸上写满了不悦。
但闻他一张口,一股子阴阳怪气的意味,便扑面而来,“哼…小事,不难。”
史云腴嗤然回头,偏不去接他的茬。
她想今日只要眼前人能顺利将狗洗了,他就是再说上十句这样的话,也值了。
谢沉书瞧着嘴上发发牢骚,行动上却是一点不曾懈怠。
挽袖抬脚,他这就向着溪中走去,哪知却被史云腴随即素手一勾,拉扯住了衣带。谢沉书顺着她纤长的手臂往回看,身后人正柔然与之相望。
谢沉书惑然追问:“清风使,我已应了你的要求,你还想怎样?”
史云腴闻言笑着将手松却,转头就坐在了溪边的青石上。
“你这般下水,叫衣裳湿漉漉粘在身上,湿气可是会入肺腑的。我瞧着你身上的伤也已好全,索性今日就将衣裳脱了,在这溪中洗洗。正巧我给你带了干净的巾帕,待会擦干,免受风寒。而后等咱们归家去,我再烧些热水,给你洗洗头发,如此还能省些家中的井水。”
史云腴有她的算计。
可谢沉书却讶然质问其,“你在这儿坐着,叫我脱衣沐浴???”
这女人是何居心——
谢沉书说罢紧了紧,方才被史云腴扯散的衣带,怒视起眼前人。
史云腴则侧坐青石,瞧着谢沉书那把她当贼防的样子,憋笑道:“是,我是叫你下河沐浴,可你就非得脱得干干净净?就只将上衣褪了不成?哦~不过你若实在想脱个精光,我自是也拦不住你。”
史云腴的话音随着溪流向远处飘散,且看她漫不经心地将右肘抵在自己翘起的大腿之上,懒懒托脸将谢沉书相望。她那双惑人的媚眼,就这样一刻也不曾偏离眼前人分毫。
“强词夺理。”谢沉书冷笑。他个大男人还能怕了她不成?
于是乎,被握紧的衣带,在这一刻垂落在地上。
谢沉书挥手一扔,飞起半丈的上衣,便顷刻盖在了史云腴头上。昼夜在史云腴眼前交替,她在视线被遮挡之前,先嗅到的是他的气息。
史云腴愣而无言。
她在衣衫之下听见谢沉书大喝了声:“玄青过来——”
而后,待到将衣衫从头顶攥进掌心,史云腴便瞧见玄青已听话地奔去谢沉书身边,而她所有的注意,却全都落在他那健硕的背脊。但瞧那被玄青耳朵甩起的水珠,分明落在儿郎身上,又很快顺着他背部的线条滑落。
史云腴见状抿嘴一笑,故意装作若无其事地将手中衣衫归置在了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