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何。”魏鄞修耳根发痒。
焉闻玉低声道:“刘家谢姨娘心术不正,品行不端,当年不仅调换孩子,这期间还屡屡暗中侵害焉家,臣妾想把她抓起来。”
凭什么这是刘家家事,刘坤致身为家主不追究,她就能犯了错逍遥法外?
那受害者的人生又算什么?
刘静花固然可恶,她也确实是受害者,还有焉淮山夫妇,乡下人谋食本就不易,哪能由得人针对捣鬼,苦苦挣扎在泥地里……
如今还被刘家打断了腿?
亏得不是双手,否则一个厨子岂不成了废人?
“你躺在朕身边,先前都敢与朕赌气,如今不敢处置一个毒妇?”魏鄞修缓缓睁眼,眉梢微扬。
谁跟他赌气了?
焉闻玉懒得争辩此事,爬着坐起来,一字一句道:“我要把谢姨娘关大牢,还要打断刘静花的腿。”
一句话就能发落一个人,她从未体验过,她又不是堂上的官老爷……
可有一些所谓的家务事,官老爷不管,她若胆小怕事,谁来替无辜者主持公道?
焉淮山没有得罪任何人,更不曾亏欠刘家丝毫,简直是无妄之灾。
而她享用的刘家富贵,早已在登上马车的那一瞬一笔勾销,以五百金偿还清了。
“你不想杀了她们?”
魏鄞修打量她方才哭过的红色眼皮,毫不怀疑,便是递一把刀给她,都不敢下手捅人。
一开口就是杀人,未免也太过凶残……焉闻玉回道:“陛下,她们罪不至死。”
“无用之人,死不足惜。”魏鄞修的语气波澜不惊,仿佛已经把她们看做死人。
焉闻玉大抵知晓他的脾性,他不仅睚眦必报,还心狠手辣。
不过他是皇帝,岂能人人与他一样?
那些企图害他之人,其心可诛,倘若他心慈手软,来日死的便是他自己,甚至会连累身边一群人接连送命。
身份不同,状况大不一样,不可同日而语。
焉闻玉从来没想过要为了一己私怨去除掉谁,不过……
魏鄞修也不知是嫌她没用,或有其他深意,隔日让训德公公给她送来一样东西——
天光大亮,焉闻玉醒来较晚,枕边已经没人了。
听兰弄梅端盆打水伺候梳洗,思竹则从外间捧着个托盘入内。
“娘娘,陛下赏赐了一根犀角火纹鞭!”
梳妆台前的焉闻玉扭头看去,红黑相间的鞭子卷在托盘上,手柄由犀角雕刻制成,很是好看。
焉闻玉一个外行人,也只能瞧出好看了,她伸手抓起,拿到眼前端详:“给我鞭子?”
“娘娘,这可不是寻常的鞭子,”思竹笑着解释:“朝悦宫赏赐虽多,但都不及这一个。”
方才训德公公郑重其事的交待,这犀角火纹鞭乃是当年启昌帝教训皇子皇孙之物,还抽过朝中大臣,非同凡响。
后来启昌帝将鞭子给了皇孙魏鄞修,再没在人前现身,时隔多年才从库房里翻出来。
焉闻玉被鞭子的来历给惊着了,顿觉手中沉甸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