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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7 章(4 / 6)

底部光秃秃的粗壮枝干下。

身穿黑衣黑裤的男生单手拎着背包,将不带任何特殊情绪的视线投注过来。是梁青砚。

他还没有离开?

一时间,黄复酥忘记所有,维持单脚跨进车内的动作,面容僵硬地盯着他看。

既然并不是有急事需要回家处理,那为什么没有再给她发过消息呢?是在为她那天没有给出回应而生气吗?

视线相撞之前,黄复酥仓惶撇开脸,垂眉耷眼钻进车里。“酥酥,你和学霸是同桌,应该没有矛盾吧?"看穿黄复酥在她邀请梁青砚同乘后流露出的不自在,赵遥小声解释,“我想三个人一起拼车,平摊的车费会更少一些。没有先问你的意见,对不起啊。”黄复酥扯起唇角,牵强笑笑:“怎么会。我只是……在想明天的月考。”“那我喊他过来啦?”

黄复酥意味不明地点点头。

两人喜欢坐在后座,作为最后一个上车的人,梁青砚顺理成章坐在副驾驶的位置。

襄案窣窣衣料摩擦声过后,“咔哒"一下,是安全带落入锁扣的声音。继而司机大叔嗓音浑厚沙哑的提醒:“没有忘记带东西吧,那我们出发喽。”

旧小区旁的马路修筑十余年,历经几多碾压后出现开裂,在又一次轮胎经过时,激起整个车身的颠簸摇晃。

恰在此时,原本闭目养神的黄复酥悄咪咪将上眼睑掀起一道缝隙。阴天光线昏暗,车内视野并不十分清晰,朦朦胧胧像隔了层纱,右前方正襟危坐的人变成黑乎乎一团阴影,她想看得更加清楚,只能将半阖的眼睛睁开。没见面的几天,少年似乎去了趟理发店,盖过半耳的碎发重新回到耳廓上,耳尖那颗颜色极淡的小痣跟随动作若隐若现。或许经历了收假前最后一次酣畅淋漓的熬夜,他像是取下的弓弦,难得将松弛一面流露在外。

鬼迷心窍一般,黄复酥背弃最初只观察一眼的信念,仗着对方休养生息,肆无忌惮打量。

视线游走定格,将锋利线条描摹。

某一瞬间,没有任何颤抖的预兆,眼睑位置投下阴影的睫毛倏地抬起,梁青砚准确无误在车内后视镜中擒住那双受惊过后,流露明显慌乱之色的眼眸。没有什么事比偷看行为被当事人抓包更窘迫。几乎下意识地,黄复酥死死闭住眼,试图借此浑水摸鱼蒙混过关。

静谧出租车内,黄复酥在属于自己的咚咚心跳缓慢平息后,听到一声很浅的,转瞬即逝的轻笑。

出租车照旧停在岭北一中北门门口。

轮胎堪堪刹住,黄复酥急不可耐推开车门,单手拎着被书本撑得鼓鼓的包,绕到车尾将后背门抬起来。

拎下行李箱,滑轮在凹凸不平的石子路打转,发出桀桀响动。“那个……赵遥,米思寒还在寝室等我的作业”每次收假回来,同寝室的朋友互相借鉴是常事。赵遥见怪不怪,摆摆手:“你先走,等会儿到寝室,我也看看我的标准答案到没到校。”

黄复酥微微颔首,目光在慢悠悠下车拿行李的男生身上飞速掠过,拉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走了。

徒留停在原地的赵遥盯着她的背影,别有深意地挑眉。梁青砚是在上课铃响过后回来的,可惜他的运气实在不算好。隔着教室前门中间那块方形玻璃,黄复酥遮遮掩掩用余光看到他在推门时被人喊住。

夜晚冷风顺着缝隙灌入,伴着岭北一中莘莘学子绝不会陌生的嗓音传来:“那谁?没听到上课铃已经打过了么。现在这些学生,永远都学不会把控课间时间,总要迟到踩点!你叫什么名字,转过身来。”“宋主任,我是梁青砚。”

厚重的门严丝合缝闭上,将冷风连同厉声呵斥一起隔绝在外。听不到他们的对话,黄复酥忍不住为梁青砚捏一把汗。毕竟这个宋主任,是位极其喜欢在学生面前耍威风的主。

按照过往案例推论,两人会进行一番友好亲切的沟通交流,没二十分钟不算完。

令人意外的是,今天这位宋主任好似一反常态,格外好说话。三分钟不到,梁青砚走了进来。

知道有校领导在门外候着,黄复酥不敢顶风作案。即便十分好奇,也只能不情不愿将满腹疑问咽下去。

可梁青砚却恍若无事发生。

在黄复酥低下头将目光落到错题集上时,耳畔响起清脆的一声。听上去很像玻璃与桌面的碰撞,她偏过头,只瞥见梁青砚把手收回去的残影。

而声音的来源,是她那个不知何时消失的玻璃杯。黄复酥喉咙滚动,愣了几秒才将玻璃杯拿起。触手温度是滚烫的,不留余力穿透杯壁,朝手心传递热量。所以……他迟到是因为在帮她将错题本送到办公室后,又去借热水了吗?万千思绪纷飞,黄复酥本就混乱的大脑如今更是成一团浆糊。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联想,将今天发生的这些事和梁青砚那个善意的谎言放在一起考量。

不需细想,盘桓心头许久的问题,好像不攻自破,有了独一无二的准确答案。

只是黄复酥敢猜不敢赌,她支起条胳膊在桌面,撑着脑袋在草稿本上提笔。胡乱堆砌的笔顺在某一瞬间逐渐清晰,是梁青砚名字。在她心烦意乱的时候,脑海里的文字只剩下与他有关的这三个。遵从本心的行为足以说明一切,那份接通电话后带来的退缩也因而削弱几分。

除了与往日如出一辙的惊惶情绪,黄复酥还清楚地感知到了一抹甜滋滋的欣喜。

她把那一页草稿纸撕下,心虚般毁尸灭迹,扔进系在课桌之间的垃圾袋里。已经等不到下课铃再次响起了。

黄复酥又撕下一张白纸,写下想问的话,犹豫踌躇几多次,才在观察值班老师的动态后,递到梁青砚面前。

梁青砚并没有感觉到意外。

似乎黄复酥会在这节自习课传纸条这件事,本就在他的计划范畴以内。但当梁青砚将纸条彻底摊开,终于意识到有些事情已经脱离他的掌控。「谢谢~为了帮我借水,害得你迟到还被教导主任逮住,很抱歉哦≥_s不过刚刚的课间,项昭懿过来这里唠嗑,说起你并没有姐姐的事,那为什么……」

没有任何犹豫,黄复酥把项昭懿卖了,只想从梁青砚这里求得一个答案。又或许,应该说她想印证自己的猜测是否准确。不可否认,梁青砚在看到纸条上内容的第一眼,有过片刻失控,眼眸也划过一丝慌乱。

当时信口胡谄用“姐姐'′当幌子,他就预见会在未来某一天被拆穿。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这一天来得如此之快。托词是假的,但有关女性生理期注意事项的内容却并非信口开河。全因他们还在读高一时,某一次,梁青砚注意到黄复酥捂着肚子蜷起上半身,满脸痛苦趴在桌面上。

那天的她脸色苍白,明媚的狐狸眼紧紧闭着,红唇咬住泛着白,黑发被汗水濡湿,凌乱贴在鬓角处。

那一刻,心脏宛若被人凭空揪住用力挤压,跟随黄复酥偶尔压抑不住,溢出唇瓣的抽气,一起泛着丝丝缕缕的疼与麻。同周末月假,梁青砚回到家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搜索有关信息,整成笔记记录下来。

不能像米思寒一样拥有合理的身份,光明正大关心黄复酥,那他就用自己的方式,做最充足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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