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容极少外食,常去的酒楼都在城南,偶尔来一回城东闹市,各处都新鲜,夏九州领他去了间新开的酒楼,装修典雅,地方宽敞,二楼的雅间带露台,台阶上摆满了牡丹花,匾额金漆题字,立柱是金丝楠木,端看就知菜价不菲。
夏九州熟门熟路,领着沈容往二楼去。
沈容唉声叹气,慢悠悠跟在后面。
“夏九州,你这是明晃晃要宰我啊。”
“咱们多少年朋友了,说这个。”
雅间里置一套紫檀木雕花桌椅,露台上摆置着品种稀有的蝴蝶兰,墙上几幅墨宝皆是大师作品。
二人落座后,跑堂进来送茶,沈容饮了一口,叹道:“瑶湖雪芽茶,十两银子一两茶。”
夏九州呷了口茶,赞扬道:“确实不错。”
跑堂陪笑道:“咱们这里都是好茶,还有好酒好菜。”
沈容问道:“都有什么好菜?说来听听。”
跑堂道:“池子里养了几只甲鱼,正肥美,要不来个甲鱼烧鸡,最是补身。”
“不错啊,那来一个。”夏九州喝光了茶,“还有什么?”
“春笋快下季了,要不来个腊肉春笋汤。”
夏九州颔首:“这也不错。”
“凉菜来个卤羊肝,素菜再来个清炒苋菜。”跑堂笑眯眯道,“这就四个了,有荤有素也有汤。”
沈容笑笑道:“那就来这四道菜吧。”
“得嘞,客官稍等。”跑堂高喊一嗓子,转身要走。
沈容喊住他:“慢着。”
跑堂转回头来,“客官还有什么吩咐?”
“我还没点完呢,你跑什么?”
跑堂愣了片刻,问道:“那您还要添什么菜?”
沈容放下茶盏,慢条斯理报了一连串菜名,少说有十道菜。
夏九州在旁看傻了眼,“能吃完吗?”
沈容笑容不变,“在家铺张惯了,一时也难改,菜少了不下饭,夏大人见笑了。”
跑堂尴尬道:“这、这小的一时间也记不住,您再说一遍。”
“倒也无妨,你看着上,别少于十菜一汤。”沈容用指尖将茶盏往前推,“茶凉了,续茶来。”
跑堂要出去,夏九州趁势道:“再加几个点心,我打包带走,要凤梨酥、马蹄糕还有驴打滚,我夫人女儿爱吃。”
“得嘞,十菜一汤,仨点心,客官稍等。”跑堂谄笑,转身出去,片刻后续了两盏茶来。
待跑堂走后,夏九州问道:“你带够银子了?”
“放心,不叫你破费。”沈容吹了吹茶烟,轻抿了一口。
“你既这么大方,与你说个好消息。”夏九州挪了位置,坐到他身旁去,在他耳边低语,“宰相之位,非你莫属。”
“怎么说?”沈容问。
“许纾岑离任前,向陛下举荐了你,属实让人意想不到。”夏九州感叹道,“许相爷清正廉洁,清官纯臣典范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