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都快黑了,晚辞怎么还不回来?”昨日公主府里大闹了一场,江郁白心有余悸,若非赵权拦着,昨夜就要来萧宅探望。
天色渐暗,正堂里点了灯,赵权与萧文钦静坐着,茶水续了一盏又一盏。
赵权缓声道:“顺郡王告到了御前,圣上命人将北阳公主软禁,遣了四位太医替她治病,短时间内,怕是出不了门了。”
他把茶盏放下,又道:“岭南侯挨了几句训,此事圣上不想闹大,想来牵连不到晚辞头上。”
萧文钦脸色紧绷,他想是赵权不知黑潭水的事情,故而还能放得下心来。
岭南侯的事情还未解决,又来黑潭水这么一出,萧文钦头晕目眩,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江郁白心急如焚:“隔三岔五闹出些事来,不如还是让他辞官,回白鸽城去的好。”
“他如今有官身,又在天子脚下,岭南侯拿他没办法,若回了白鸽城,夜黑风高挨了刀子都无处伸冤。”赵权坦言道。
江郁白冷脸道:“不知道你们整天搞什么名堂!动不动就打打杀杀。”
他转头见萧文钦脸色苍白,又骂:“你脸色怎么这么差?瞧着比姐夫还虚弱。”
萧文钦随口道:“血气亏损,是这样的。”
江郁白无奈极了。
几人正焦急时,门外有人进来,扭头一看,却是谭真和谢牧屏。
两人进门后默契的一左一右,绷着脸站得远远的。
“文钦,伯父没事吧,我怎么听说他昨天被公主抓走了?”谭真今日当值,下值后才匆匆过来。
萧文钦疲惫道:“无事,刚喝了药,这会儿正睡着。”
谢牧屏怀里捧着瓶瓶罐罐,“我从家里拿了些伤药来,不知是否用得上,怎么不见晚辞?”
江郁白摇首,请人给他上茶。
众人都坐下,唯独谭真还站着,江郁白让他坐,他如何都不肯,硬邦邦站在萧文钦身后。
谢牧屏心中动气,自从上次不欢而散后,谭真每每见了他都是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好似他是什么吃人的怪物。
谢牧屏想走,可苏晚辞怎么都不回来,来都来了,自然也想见一面,说会儿话再走。
夏秋霜到了前院,见几人干坐着,纳闷道:“不吃饭呐!”
萧文钦哪里有什么心思吃饭,放下茶盏起身往外走。
碰巧在院子里遇见苏晚辞,他正从游廊上下来,好看的嘴角微微翘起,满面都是笑意。
萧文钦赫然松了口气,刚扬开袖子,苏晚辞就扑进了他怀里。
苏晚辞摸摸他的脸,先说:“你以后不用再喝黑潭水了,不怕岭南侯再找你滴血认亲。”
萧文钦眉宇微蹙:“为何?”
苏晚辞笑而不语,从他怀里挣出来,清清嗓子,负着手走进屋,一板一眼道:“我回来了。”
夏秋霜猛一回头:“回来就回来呗!开饭了啊!”
苏晚辞轻咳两声,肃穆道:“怎么这么没规矩,见了本侯不知行礼!”
夏秋霜满脸困惑。
众人亦是傻愣愣望着他。
苏晚辞走到江郁白面前,指了指自己,憋着笑:“舅舅,嘉信侯,嘉信侯。”
江郁白歪了一下头,“什么侯?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