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时倾一番护玉的言辞震撼了场间的所有人,不仅仅是内外门的子弟在认真聆听,就连师父们也有的正细细回味。
除了——
蒋方正。
不清楚是不是对苏时倾抱持了偏见?持戒师父听了那番说辞之后,先是冷哼一声,而后紧跟着叙说自己的道理,压根没有顺遂苏时倾意愿的意思。
“抱璞守剑宗人人都将自己的玉佩看得很重。你也珍视自己玉佩,这很好。但实在没有必要说后半句,自以为是地讽刺在场的其余人。”
苏时倾皱眉:“我意不在讽刺,只是想说心中所想。”
为什么蒋方正总与自己的频道不合?
苏时倾油然而生怪异的感觉。若是还因为“他刚进宗门就打了人”这条过失而偏见于他,那这位持戒师父也是有够记仇的了。
也不像是偏袒章为那一派,要故意为难自己。
胡乱猜不出定论,只得推断:蒋方正真的是性格古怪、行事严厉罢?
蒋方正没放弃,继续劝诫苏时倾:“我这是为了你好。你宝贝你的玉,才要拿出来。”
苏时倾不理解。
蒋方正好似语重心长:“拿出来看看,大伙儿都做个见证——日后万一你苏时倾的玉佩被偷被盗了,我们可以齐心帮你找。”
没听出来好心,话里话外更像阴阳怪气,暗嘲说大话的苏时倾未必能保管好自己的玉佩。
辨不清是听者多虑,还真是说者偏心?
苏时倾偏头,固执不应答。
还是身侧挨得近的容错体贴,第一时间察觉了苏时倾的敏感。
容错用比蒋方正温柔多了的语气同苏时倾谈话:“凡是抱璞守剑宗内门子弟的玉佩,都是当堂亮过相的。这无关炫不炫耀、也不涉被盗或不盗,而是一种象征,是专属于你的物件的大方昭示。”
苏时倾扭回头,赤诚地回看容错。
容错只是建议,他的话并不是强烈的干预。
选择权当然还在苏时倾手中。
苏时倾没有犹豫很久。他反省自己,应该把“拿出玉来”这件事看得简单些。
于是,他拿出玉来了,肃穆地、庄重地,不含一丝调笑和戏谑。
这是最重要的心上人赠予他的,物件自然无与伦比的贵重。
“一野,一野!”
他还记得当初,容情交付玉佩时既焦灼又信任的神情。
“我把血玉玉佩给你了,你要像保护身家性命一样地照看好它噢!”
不必容情多说,苏时倾已经把所有她赠予的物件好好照看了。
玉佩是如此,过往的恩谊亦是一样。
“我哥哥要是知道‘我将血玉玉佩送给了你’,定会骂我没分寸的……不过没关系,我已经全然把你当作、当作仅此于哥哥的、最要紧的人了。”
此刻苏时倾扬臂高举,血玉玉光闪耀。
视力姣好的,一眼便瞧出了苏时倾所持这块玉佩的不同凡响。剩下视力较弱的,争相想多看几眼端倪,在推推搡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