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且不提——只说其在往朝歌之前,对哪吒的帮助,将哪吒从杀局当中解救出来,更是直接给了哪吒一个安稳登临大罗的机会。
光是这件事,对于太乙真人一脉,便已经是无比的恩德了。
有此事在,若敖丙传出去的,不是那番天印,而是他太乙一脉的根本之法,那太乙真人就算是付出再大的代价,也是愿意给敖丙背书,以此告诉自家的师弟们,敖丙的举动,其实是得到了太乙真人承认的。
奈何……敖丙所传的法门,并非是太乙一脉的玄法。
这样的事,除非是太乙真人现在就成就大罗,不然的话,便是想要背,都背不动。
只是,太乙真人说着,要让这位司法大天君给一个交代——可他从昆仑一路而出,想来想去,却也是浑然不知,自己应该如何让这位司法大天君给这个交代。
将这位司法大天君擒拿镇压?
以这位司法大天君的功果而言,纵观阐教,都没有谁有这样的实力——便纵然是他们阐教弟子齐齐而动,也都未必是能将这位司法大天君如何如何……到时候,阐教反而是成为笑柄。
当然了,以他们阐教在天地之间的地位,也不是不能请动其他的大罗出手——可问题是,这本来就是阐教的内部之事,涉及到阐教道统的内部之事,他们这些阐教弟子无法解决,还要求助于外人,这比起他们拿司法大天君无可奈何,却是要更加的丢脸!
想到这里,太乙真人在无奈之间,亦是一阵悲凉,突兀无比的,从心而起。
什么时候,他们阐教,‘沦落’到这般的地步了?
这个时候,太乙真人才是陡然之间发现,他们阐教的威名,其实完完全全,都是建立在玉清元始天尊的身上的——这位圣人,虽然几乎从来不曾管过天地之间的事务,可其存在,便是一把前所未有的巨伞,将外界所有的风风雨雨,都挡在这具伞之外。
如今,这位执掌风雨的司法大天君,陡然间令风雨绕过这巨伞而至,他们整个阐教,却赫然是没有丝毫的应对之法。
“这些年,我们师兄弟,的确是懈怠了啊!”太乙真人想着——作为圣人之道统,他们这些阐教之嫡传,真传,就算不说成就大罗,但也至少,要触及太乙这个层次的极致。
要在太乙之间,有着断崖一般的领先才是!
如此,他们阐教,才能在圣人不出,在大罗不出的情况下,以自己的力量,稳定阐教的局势。
太乙真人垂下目光。
同样作为圣人大教,西方教中,有沟通未来,能打破太乙和大罗藩篱的弥勒尊者。
截教当中,又有多宝道人,云霄娘娘等,也都是公认的强者,不需要依托圣人的存在,只凭借他们自身的力量,便足以镇压各种变局。
可他们阐教呢?
太乙真人沉着心思,想来想去,他们阐教当中,都找不出这么一个人来。
往昔的时候,阐教中人,还能以‘善战者无赫赫之功’来欺骗自己,认为他们阐教,帷幄天地运转,调和天地大势的手段,比起所谓的厮杀之能,更加的令人心折……
可此时,这位司法大天君的一个‘传道’,便直接将阐教的这一层遮羞布给扯下,让太乙真人,真真切切的,看到了一个无比残酷的事实。
那就是,在这残酷无比的天地之间,阐教当中,真的缺了一个能支撑门户的强者!
“阐教的风气改变,已然是刻不容缓了。”太乙真人想着,将目光对上面前这位司法大天君。
无论之后,阐教的风向如何变化,他面前的这位司法大天君,才是阐教需要处理的第一个难题。
再片刻,太乙真人的心头,对于如何处理当前之难题,便已经有了成算。
“敢问大天君,天规之下,其他道统的戒律,莫非便是形同虚设了吗?”
“天地之间的生灵,只要遵从天规而动,便能肆意践踏他宗之戒律吗?”广成子在敖丙的面前道。
“道兄这说的什么话。”听着广成子的言语,敖丙亦是笑道。
“早在凌霄殿上,便有此议——天规无碍其他之法度,天规之下,各宗各派,其山门之法度,道统之戒律,只要不和天规相冲,便一如其他,天庭亦是认的。”
“怎么此时,道兄还拿这话在我面前说事?”
“那敢问大天君,若是有人自恃天规,而践踏他宗之戒律,又当如何呢?”
“那自然是以你们各自的戒律惩处,这一点,天庭却是不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