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那些大罗们,他们的化身,却已经是在天地之间走动起来——有的,是要去提醒自家的友人,令他们趁机踏足天庭。
也有的,是专门去激一激自己的老对手或是宿敌,令他们耽于颜面,而不愿意踏进天庭。
凌霄殿众神的沉默之间,整个天地,已然是一片电闪雷鸣。
诸位大罗的气机和心绪,在这天穹当中层层交织,化作如同天崩一般的阴云在空中翻滚。
乌云之上,时不时交错而过的电光,更是将许多人的脸,都照成一片惨白。
“道主,真的要去吗?”漫卷的电光之下,诸多的山门之间,都有道人端坐——那各处的山门,或是正在搬迁,或是已经封锁。
当那些巡天使者们呼啸而过的时候,当那诸多的仙官神将们,各自穿针引线的时候,这些和长生魔贼有所牵连的宗门,就已经察觉到了不妙,就已经在在准备各种各样的后手。
尤其是,天庭的邀请不曾落到他们身上时,他们对于自己的命运,更是已经有所感应——于是,一个个的,便或是封锁山门,或是转移搬迁……以图未来。
可此时,太白金星的光芒照过,天庭的邀请落下,那所有的后手,所有的动作,便都失去了意义。
“不去又如何?能逃得过吗?”那诸多宗派的道主,翻来覆去的看着手中的请柬,看着请柬上,玉皇自罪的灵光——反反复复,看来看去,他们便只在那请柬上看出一件事。
玉皇要他们踏上天庭,安安心心的,在天庭受死,要以他们的性命,来彰显天庭的光明,来彰显天规的正大。
第一次的邀请,没有他们的名字,便足以证明,他们上了天庭,唯一的意义,便有死亡——所以,他们本能的,就想要逃避。
可逃避,天庭的威权之下,他们又能逃到何处?
天庭的流光落下时,他们的存在,就已经被彻底的锁定了。
云光之下,但凡是他们有任何的动静,有任何的,不遵从天庭诏令的动作,那云光之下的雷霆,便会直接轰击下来,将他们化作齑粉。
“师叔,逃不过的。”这面色苍白的道主摇头,“您没听太白星君说么,他来我们这里,只是顺路——那些还在天庭之外的大罗,才是他要亲自去拜访的对象。”
“天庭这一次,连大罗,都不打算无视,我们又如何能逃得过?”这位道主说着,越说,便越是绝望。
“若是在先前,我等知晓天庭的决策,还能提前和诸多道友联系,和诸多宗派勾连,最后环绕各位大罗,求得那些大罗之力于一处,以此化作一个整体,如此,我等或许还有面对天庭的可能,还有一线生机。”
“可现在……”
“师叔,天庭在更早的时候,就已经在算计我们了啊!”
“我等宗派,不过人间太乙——然而对我等,天庭都已经是早早算计,早早布局,然后,突然雷霆一动。”
“这样的算计之下,师叔,我们除了伏法,还能如何呢?”
这道人说着,言语之间,竟是有着无比的悲愤。
谁能想到,以天庭的伟力,还会以这样的姿态来算计他们这样的小宗门?
“师叔,道统和长生魔贼有染,天庭既然追究起来,那我为道主,无论如何,都是逃不过这一遭的。”
“我这就要往天庭受死——我只希望,我死过后,你能约束门人,令他们不为天庭所扰,更不可因此对天庭生出什么怨愤。”
“道主认为,天庭还能容得下我等么?”老道人忽地一惊。
“师叔,我今日若去了天庭,那对于天庭而言,我等便还是愿意遵从号令的自己人——纵有人和长生魔贼有染,也只是一部分。”
“待得我在天庭伏法,我宗剔除腐肉,又为何不能继续立于天地之间呢?”
“我若不去,天庭雷霆而动,那我宗之道统,才是要被涤荡得干干净净。”
在另外的地方,同样也有道人相对而坐——不过,彼此此间的和睦,其他地方的道人们,他们彼此的态度,就不是那么的温和的。
天庭的邀请之下,许许多多的太乙,都知晓自己去了天庭,必然就是一个死,所以他们根本就不愿意去天庭——可他们自己不愿意去,他们各自宗派当中,其他的道人们却是逼着他,不得不去。
更有一些道统的内部,当场就为此而见了生死,将他们的道主镇杀,然后有人领了道主的符诏过后,往天庭而去。
凌霄殿的大门再度打开,这些受邀而来的仙神们,便也列身其内——相比于先前的那些仙神,这些后来者,他们虽然也有自己的云床,可他们的云床,显然是在更偏外的地方。同样,他们也都明白自身的尴尬处境,知晓自己来天庭的目的,是以,也没有任何人因为那座次,在这凌霄殿上作妖。
各自低头落座过后,没多久,凌霄殿中,便又有浩浩荡荡的灵光落下。
赫然是那些受邀而来的大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