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宥桉看着望不到头的乡村小路,开始怀疑自己到底还能不能活着回去。
为了艺术献身。不必吧?
他怨念丛生,站那儿不走了。
“你连个电动车都没有吗?”索宥桉觉得不可思议。
汤秽看看他,那人睫毛都挂冰了。
漂亮的人受罪,看的人都跟着心疼。
汤秽说:“俺每回都是这么走着的。你是不是走不动了?”
“难道还不明显吗?”在家有劳斯莱斯不开,到这儿来受这份罪。
索宥桉觉得自己就是典型的没苦硬吃,说出去都让人笑掉大牙。
“那……”
“哎!打住!我不用你背我。”索宥桉说,“就你那小身板,我压你身上,能把你压成雪花。”
汤秽笑了:“俺不背你。俺是说你要是走不动了,咱就再往前走一小段,应该能有车。”
“啊,那行。”索宥桉揉揉鼻子,有点尴尬。
不过尴尬归尴尬,这人笑得是真好看。
像雪地里的一朵小白莲。
索宥桉也不知道自己脑子里怎么冒出的这个想法,就觉得他干净得都在发光——可事实上,汤秽那黑色的小棉服穿了好多年,袖口都有点磨坏了。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索宥桉跟着汤秽继续往前走,再往前一点点他们就能坐车了。
“俺叫汤秽。你呢?”
“躺会儿?”索宥桉笑,“这名好啊,一听就是个会享受生活的。”
“是汤秽。”汤秽说,“汤圆的汤,秽……禾苗的禾右边加个岁岁平安的岁。”
索宥桉在脑子里写了一下这个字,然后皱了眉嘀咕:“怎么有人用这字儿取名啊?谁给你取的啊?”
汤秽不解:“怎么了吗?”
“这多……”索宥桉的视线撞上汤秽一脸纯真无辜的样儿,突然意识到这小土包子可能根本不知道这个字的意思,他问,“你上过学没?”
“念了两年。”
“那后来怎么不上学了?”
“俺叔干活的时候从房顶掉下来了,砸断了腿,家里活干不过来了。”
“那就不让你上学了?你这叔真没正事儿啊!”
索宥桉无心的一句指责,立刻惹毛了好脾气的汤秽。
“俺叔是最好的人!你不能这么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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