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后,其人视线中,少年拱了拱手:
“学生便是沈言。”
老方丈顿时点了点头:
“笔墨已然备好,还望公子务必不要推辞,来,老衲头前带路。”
......
须臾。
弘福寺新修的那间千佛大殿内。
“此何人也?”
一道颇为清亮,甚至有几分刺耳的少年声音,回荡在数丈高、十数丈宽的恢弘佛堂内。
面对纷纷投来的目光,久长县案首、修文府府试第三,冯云冯公子不闪不避。
其人直视着弗云方丈:
“大师请我家老师到此,难道就是为了和这种书法拙劣的孺子并列的么?”
孺子便是竖子、小儿的意思。
冯云这话说得极其无礼,几位同行的秀才各自皱眉。
尤以那位出言邀沈言来大殿中题字的学子为甚,其人似是觉得,友人受辱之事因他而起,额头上不免青筋蹦起!
“这,这,冯小公子何出此言啊......”
弘福寺方丈,弗云老和尚同样满脸为难。
对此,冯云却连理都不理:
“沈言,我练字十数载,你若要在这大殿中题字,就来和我冯云先分个高下!”
面对如此咄咄逼人。
悄无声息间。
沈言眯了下眼睛。
这冯云。
其实与他并无仇怨。
可其人的心性,偏就是个喜欢踩着他人自命清高的,无非是在府试放榜当日踢了块铁板,这才消停了几日。
不过,今次两人不过第二次碰面,自己又是新进的秀才案首,分明压了他一头。
这冯小公子,又是从哪寻的底气,在我面前这样嚣张?
他那位老师?
略一沉吟,沈言干脆直言不讳道:
“冯云,你还不配与我谈论书法,更不要说什么高下。
“去将你那位老师,直接请来吧。”
“你!”
对面的冯公子面色涨红,满腔激愤,一时间竟梗在喉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