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如何,总有它的用处吧?”
张修成闻言,面色几经变化。
随即,其人狠狠咬了咬牙:
“沈兄说得在理,等下,我也去打壶酒来。不过......”
他摇摇头,一时间唏嘘不已:
“我等或许会以酒浇愁,可凭沈兄的才学,就必然是要饮酒庆祝的了。”
......
当日正午时分。
日悬中天,碧空如洗。
修文府府衙。
出现在庭院中那上百位童生面前的,是一道崭新刷白,上面已然粘贴了数十张红纸糊名的影壁墙。
细数下来,不过六十七人。
数目略少于报名府试的童生人数之半。
另外,还有手持长枪的兵卒,在府试正日那天负责搜检夹带的那位,身穿鱼鳞铁甲的提调武官指挥下,虎视眈眈地把守墙壁两侧。
以防有胆大妄为的考生上前捣乱。
对此,沈言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
这才是他想象中的发榜场景嘛!
县试时用的那面蒙皮大鼓,固然有凝聚天地气机,使其化为才气的作用,可无论怎么说,都还是与少年对此的印象相去甚远。
等到负责唱名的吏员,带着一队乐师姗姗来迟。
一首满是欢快意味的曲目中,其人掀开最下方那片糊名红纸,念出抄在影壁墙上那位童生的名字来:
“第六十七名,龙场县张修成!”
人群里。
本次府试最后一名,新进秀才张修成,还一时茫然。
不过紧接着,随着前来旁观的高明扬推了一把,这位年龄稍长的书院学子当即反应过来,四下连连拱手:
“侥幸,侥幸。”
与此同时,那位负责发榜唱名的学政下属吏员也并未停顿,而是继续撕去一张糊名:
“第六十六名,久长县伍敬祖!”
人头攒动的童生堆里,立时传出一声:
“噫,我中了,我中了!”
顷刻间,人群散开。
露出来这位上榜秀才,却是个四十余岁,衣衫落魄的中年人。
其人狂喜之下,居然浑身颤抖个不停,当即就被影壁墙左右的兵士搀扶住,生怕他大喜过望之下,直接昏死过去。
而随着吏员把这满墙的糊名,一张张扯下。
听到同砚之交的王宝和、柯彦,还有那位小公子谢承运先后上榜,沈言面露笑意。
随即。
看着那仅剩下的数个名字。
少年微微摇头,无声默诵《四书五经》经义的同时,他将王夫子所赠暖玉壶打开,嗅了下其中扑鼻的酒香,便一口饮尽!
虽似有一团烈火入喉,可沈言的神智依旧清醒。
在他胸中,沉寂了许久的才气第十寸,此刻也如蛟龙猛醒,开始拼命吞噬沈言反复颂念的圣人经义,和酒浆中被暖玉壶滋养出来的氤氲灵气!
可就在他才气累积圆满的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