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城区飘来的煤烟和上城区的花香交缠着涌入鼻翼,耳畔回响着往来人群和车马的声响。
直到此刻,他才深切的感受到这个世界传递给他的强烈真实感,而不是以旁观者身份去审视这个对他来说陌生且新奇的异世界。
嘟~嘟~
桥底下的刺耳汽笛声打断亚伦的思绪。
长吁一口气继续向前,靠着塔桥外侧栏杆,视线投向沃辛河面。
一艘吐出黑烟的轮船漂浮在水面,船舷和甲板上站着一群蓝衣白盔的水警,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用手中的器具在浑浊的河水中打捞着什么。
经过几个趴在栏杆边的街瘤子时,亚伦听到他们在打赌。
“喂,说好了1先令,到时候可别赖账。”
“现在已经捞起三具尸体了,我赌还能捞两个,你怎么说?”
“我赌三个......哼,你输定了,最近经常有晚上在河边洗衣服然后失踪的人,否则哪里会有水警船在河面上来回游荡。”
听几人用溺水者的尸体打赌,亚伦下意识蹙起眉头,没了继续往下听的想法。
离开塔桥,辗转前往前身工作的面包店。
区别于上城区合理宽松的城区规划,下城区这边的建筑密度实在夸张。
最宽敞的街道也仅能容纳两辆马车并排前行,更多的是各种高低不平的蜿蜒巷道,动辄三五层的居民楼贴在一起,头顶到处都是挂衣服的绳缆和便于穿行的木板,廊桥。
‘刺客信条不来这里取景当真是可惜了。’
避开一辆装着几个橡木桶的马车,顺利辞职的亚伦回到陈旧的公寓楼。
前身热爱文学,时常购买各种读物的行为导致其经济情况相当窘迫。
这让他不得不选择廉价的出租屋。
嘎吱嘎吱的楼梯,拐角处堆积的酒瓶,墙上混乱的涂鸦以及空气中弥漫的古怪气味让他连呼吸都不敢太深,而更恶劣的还在后头。
刚走上二楼,亚伦就注意到自己的住处门口站了个身形瘦削,脸上有不少痤疮的中年男人。
前身的记忆显示这是房东,塞布尔先生。
“嘿!赫伯特,你的房租拖延的够久了,该死的,我对你的耐心已经到极限了,今天你要么把房租全部补齐,要么马上带着你那些肮脏的行李和书滚出去!”
虽然穿着一身还算得体的正装,但他咒骂时恶毒的面孔和歪斜的体态依旧让人感到不适。
只可惜,这次他碰见的不再是那个唯唯诺诺的面包房员工。
亚伦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将象征着机械教会的银白徽章戴在胸前,随手抛出几枚先令给他,冷声道,
“塞布尔先生,这些是我欠你的房租以及退租所需的违约金,为了保证晚餐胃口,我不想再看见你,消失在我的面前,就现在!”
原本还想骂两句的塞布尔看到亚伦胸前的徽章,就像被掐住脖子的鸡,两只眼睛瞪得溜圆,喉结上下滚动,最后也只得涨红着脸弯腰捡起钱币快步离开。
那是属于【创造与机械】教会的齿轮徽章。
曾经的面包房小子已经是他需要仰望的大人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