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襄默许无言,缓缓朝城楼台阶方向走了几步,突然又停了下来,偏着脸看着城楼下漫天的吆喝声,酒肆旗幡下人满为患,酒楼上更是满座无遗,不由得凝住身形,陷入了沉思当中。
“公子,佐治所言极是,我们还是早些去孔融府上,以免不必要的误会。”
云襄双眸慢慢向额心攒聚,喟然叹气道:“朱虚县内还有许多事情未处理,我却还有闲情在这里感伤,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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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用膳之时,云襄与孔融交浅言深,畅谈无阻,午后孔融怕众人昨日方大老远从冀州跑到北海,今日又被请到府上做客,舟车劳顿还没缓过气来,便安排了几间住所供众人歇息,对众人可谓是礼遇有加。
云襄等人被安排到歇脚之处,并没有匆匆卧榻倒头大睡,而是聚在同一间屋内,有的人说事,有的人在旁闲眼闭目聆听。
双手抱胸依偎斜靠在床榻边上,仰头闭目的不用说也知道是司马言,张飞则坐在门栏上,手杵下巴眨着发愣。所以正经坐着的只有云襄四人,桌上有孔融吩咐下人送来的茶点,以及一壶冲泡的好茶水。
“公子,孔国相方才宴上言外之意,究竟意欲何为?”辛毗看着云襄闲逸地抓起盘上一块糕点,随口送进嘴中,有些担心道。
“佐治……奉孝你们认为如何?”云襄嘴里含咽着糕点,模糊不清道。
“公子是说这糕点呢?”郭嘉信手捏起一块松糕,在众人眼前一晃,“还是说北海让主之事?”
“唔……”云襄咽了一口茶水,玩笑道:“你们真该尝尝这糕点,味道还真不错。”
“公子,奉孝!你们俩怎么一点也着急?”辛毗初来乍到对于云襄和下属之间的玩笑风趣,还不是很了解,当下急道:“若是孔融有意让贤,公子当如何?”
云襄随手抓了一块板栗饼相继递给赵云,辛毗二人,辛毗低下头怔了怔地望着掌心静躺的板栗饼,刚想到什么准备进言时,云襄便开口道:“佐治,你觉得这握在掌心的东西,就一定能轻易吃到嘴里?”
辛毗眉头一跳,霍然起身,凝目看了看云襄,又看了看郭嘉片刻,顿时恍然大悟地坐了下来,一个塞手动作,将板栗饼一口咽下喉,闷声道:“倒是我有些操之过急,宣兵夺主了。”
云襄亲自替辛毗斟满一杯茶水,送到面前,淡笑道:“无妨,这里还有很多佐治慢些吃,小心咽着。”
“公子你……”辛毗侧着脸,吞咽了好一会儿才避免呛喉,“你与奉孝二人又合起来捉弄我。”
“哪里……”郭嘉浅浅一笑,将松糕投掷到嘴中,有滋有味地咀嚼着,“佐治所言不无道理,公子倘若那孔融真有心让位,公子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