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旌心头一沉，被张龙点名叫，可不是什么好事。
残存记忆中，这位大掌刀脾气暴躁性格暴虐。
对学徒们非打即骂。
用张龙自己的话说，不打不骂不成才，他这也是为学徒们好。
原主就曾亲眼见过，一个学徒在剔肉的时候，有一刀剔错位置。
被张龙看到，抬手就是一顿皮鞭。
大冬天的，把人打得皮开肉绽。
那个学徒哀嚎半天咽了气。
郑旌步履沉重，瑟瑟发抖。
破旧的皮袄皮裤，难以抵挡寒冷。
再加上出于对张龙的恐惧，郑旌握着剔骨刀的手微微颤抖。
站在张龙面前，郑旌唯一能想到不受处罚，或者减轻处罚的办法，
主动认错，态度诚恳。
说不定张龙还能网开一面放过他。
这是郑旌几年做牛马总结出的经验。
“大掌刀，我错了，都是我平日没有按照您的吩咐严格要求自己，才导致手滑没能接好猪血。”
昨天下午宰杀最后一头猪，郑旌负责端盆接猪血。
干了一整天，又累又饿又冷。
手一滑，导致一些猪血喷在地上。
当时张龙不在，没有立即处罚郑旌。
今天早晨上工，越发恐惧的郑旌噶了！
自己把自己吓死了！
郑旌已经做好准备，大不了挨几鞭子，挺挺就过去了，护住致命部位别被打伤打残。
张龙看着郑旌。
郑旌心中发慌。
张龙抬手，郑旌吓得手一抖，剔骨刀差点掉在地上。
让他没想到的是，张龙只是抬手拍了拍郑旌肩膀，并没有用鞭子抽郑旌。
“你小子来屠宰场也有半年了吧，还这么不稳重！”张龙埋怨口吻，让郑旌听出来，似乎不必挨打了？
“大掌刀，不是我辩解，昨天的确累了，天气又太冷。”郑旌连忙保证道：“请大掌刀放心，以后绝对不会了。”
“看在你爹的面子上，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还有下次，可不要说我翻脸不认人！”张龙告诫郑旌。
“当年，要不是你爹出手相救，我早就冻死了。”
张龙看着郑旌，“现在我帮你一把，也算了却了这桩恩情。”
“好好干，别再给我丢脸，去干活吧。”张龙摆摆手，让郑旌去开工。
“多谢大掌刀。”郑旌赶紧躬身施礼，感谢张龙放他一马。
转身去干活，残存记忆涌现心头。
郑旌想起原主来屠宰场做学徒的起因。
实在活不下去了，老爹厚着脸皮登门去求张龙。
哪有什么他年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