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这么简单吗?
不过管它呢。
“好啊!”郑鱼爽声答应。
“哒哒”前行的马车声如同鼓点,闷重而低沉。
余晖透过窗扉照进来,落在二人的身上,给其披了一件金缕衣。
轻描淡写间,他们定下了这稍不注意会要了人命的大事。
……
“你疯了吗郑鱼!”
文弥人一下子从轻语身上跳起,蹦得有两尺高,指着她吼道:“我看你简直是真疯了!”
他围着那案桌挠头打转,轻语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人,微微低身福礼,道:“二位慢聊,我去给你们拿些吃的。”
人退下去,屋内仅余两人,风从窗外吹进来,卸去一点屋内的燥热意。
郑鱼拿过桌子上冰过的瓜果吃了一口,慢悠悠说:“你冷静些,事情也许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
“还不糟糕呢!”
文弥气得脸红脖子粗,“我就说他没安好心,你都给人当枪使了不知道,这天下要真那么好夺,为什么他沈弘有钱有人,不自己动手,非得找你一个白身的人!”
“当初我就不该闹脾气,再怎么着也该把你带走,免得你受了人的蛊惑!”
“你说的这些我都清楚。”
郑鱼不是没有想过这些问题,只是……她想这么做而已。
“你清楚,我看你简直是糊涂!”文弥根本不信她的话,人拉着她往外走,道:“走,我同你去跟沈弘讲个明白,就说你一时糊涂,未曾细细考量过,如今……”
“我考量过了,是我自己想这般做罢。”
不等他说完,郑鱼就打断了他的话,“今日我来此,是同你告别的,近日,我将启程回幽州。”
“你认真的?”文弥闻言似卸了力一般,手慢慢松开她。
郑鱼答:“是。”
她道:“不论沈弘出于什么目的提及此事,同我合作,我都想试一次。”
文弥无奈,“你想过不曾,你是个女儿身,你觉得……别说这天下,就说幽州,冲着这一点,有多少人会服你?”
“郑鱼,现在不同当年,你没有任何倚仗,出了事,不会有人偏帮你。”
“我不需要任何人偏帮我,只要不在我身后背刺就行!”
郑鱼道:“至于你说的女儿身,那又如何?这天下男子能做之事,女子如何做不得!”
“大冶至今没有女子掌权的先例。”文弥说。
“既然没有,那就从我开始!”
郑鱼出声,那声音慷锵有力,好似时间长河中,千万人齐齐发出的轰鸣呐喊。
“你名不正言不顺……”
是了。
这一点确实是。
幽州本是刘用的地盘,现在也是刘家宗亲的人在负责,若说正统,那按理说就该是九安回去掌权。
可饶是九安,他们也不一定认,这些文礼官的礼法可是灵活得紧,天下将倾,礼乐崩坏之时,他们自己不在乎于此,可若轮到这些事,那立马便又化身卫道士,对人口诛笔伐了。
幼年的九安因父亲的宠爱娇纵,母亲的缺位不管,可是张扬,不过见刘用对九安甚好些,便开始忧心女子上位主宰权力之事,上书责问,言这不合礼法,那不合规矩的!
他们的世界里,掌权者必须为男子,哪怕刘用三子皆丧,唯余一个小女儿,也不能叫他们破了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