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宽叹息了一声,继续闷头帮严嵩整理着严嵩的藏书。
严嵩整理了一会儿后,也感觉有些疲惫有些累了,索性也停住了动作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严嵩又继续问道:“其他的行李收拾得怎么样了?”
严宽回道:“其他的行李该收拾的也都收拾了,该装箱的也都装箱了。”
严嵩听到这句话后,也默默的点点头道:“那就好那就好,等我这些书都整理好了,我们就回江西老家。这一晃眼,已经过去几十年了。”
“贺知章那首诗写好的呀,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也不知家乡还有多少记住我样子的人还在。”
“想来,应该也没有什么人了吧?我今年都已经八十有二了,这样的年纪就算是放眼古今,也没多少人能达如此高寿。老夫这辈子也算是占尽了福禄寿的上天恩赐。”
严宽听着严嵩这些话,他也非常认可自家老爷这样的说辞。
因为他也是严家第三代的奴仆,他给严嵩当管家的时候,严嵩都六十岁了,而当时是四十多岁。
如今二十多年过去了,他也六十多年了。
虽然这个年纪也不小了,但是和严嵩的八十多岁高寿一比,确实也不算什么。
所以当他听到严嵩感慨自己占尽了“福禄寿”的上天恩赐,严宽除了在心底认可之外,也没有其他的看法了。
严宽又收拾了一会儿严嵩的藏书,他还是忍不住的把心里憋了好几天的疑惑问了出来。
“老爷,您说大爷他会不会被判的很重?”
严嵩蓦然抬起头来,浑浊的眼神里藏着一汪看不见底的深潭。
这段时间严嵩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他也在想严世蕃还能不能活?还能不能平安的落地?
但根据他对严世蕃这个儿子的心性了解,以及严世蕃那过往的嚣张行径,还有严世蕃那不见棺材不落泪的贪欲和狠劲,严嵩的心里其实也是没底的。
他也不知道严世蕃除了那些被都察院和刑部抓住把柄的罪过之外,还有没有其他要命的罪过。
如果有的话,就算是天王老子下凡,估计都难救他一命了。
所以,严嵩也叹息了一声道:“随他去吧,老夫现在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只希望陛下和王爷能看在老夫这几十年勤勤恳恳为他们老朱家干脏活累活的份上,留严世蕃一命吧。”严宽听到严嵩这句叹息感慨之后,也不再继续说话了。
因为他也明白,接下来再说什么话,也没有意义了。
弄不好接下来每说的每一句话都成了在老头心口撒盐的话。
所以还是老老实实的帮严嵩收拾这些藏书,准备搬家吧。
数日后,裕王府内。
朱载坖今个也终于得了一次旬假休息的日子,没有再去文华殿上班了。
但是即便是朱载坖没去文华殿内上班,那些需要他处理的监国政务,还是在跟随着他的。
朱载坖伸了一个懒腰,把手里好不容易才看了两页的《永乐大典放在了院子里的石桌上。
朱载坖看着盯着时间就来的高拱和张居正,海瑞等人,不由苦笑道:“几位先生,孤好不容易才休息了一日,就不能让孤清闲一天吗?”
高拱,张居正和海瑞等人也微微尴尬的对视了一眼,他们和朱载坖相处了这么年,自然也知道朱载坖的个性。
朱载坖不是懒,而是有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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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几人也并没有因为朱载坖在王府休息,而对朱载坖进言要求他该“勤政”之类的话。
高拱道:“王爷,臣几人今个过来也不是为了朝政国事,就是想见见王爷。”
朱载坖看着高拱几人道:“好了,现在都见到了,你们该忙都忙什么去吧。”
朱载坖这句话又把高拱几人给整不会了。
感觉朱载坖说话都不按套路出牌了,他们刚刚这样说也只是客气客气而已,怎么可能看一眼就走了。
高拱尴尬着,张居正和海瑞对视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