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作为张家部曲,六岁起便习练武艺,十四岁就已上阵杀敌,经过靖难丶安南上百场的战场搏杀。自认手中枪术虽比不上那几位大明将军,但在这交趾之地也算得上数一数二。如今自己却被一名不见经传的百户逼下马来,实在是有些难以接受。
虽说自己先天有缺,肉体难以与秦淮相比,但输了就是输了,他并不是什麽输不起的人。
尽管情绪有些低落,但张腾还是给足了秦淮面子。
「百骁卫张腾,愿听大人驱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张总旗折煞在下了,你我都是为尚书大人和国公爷办事的袍泽兄弟,何必如此见外?」
秦淮忙将张腾扶起,一边说着软话安抚,一边挥手令围观军汉散开。
张腾见秦淮如此做派,确实不像个恃才傲物的毛头小子,便也放下心来,打听起了秦淮来历。
「百户大人年纪轻轻就精通道艺气象和武艺枪术,实在是天纵之才,不知百户大人师承何处?」
「家师乃清微观德宏主持,想必张兄应该有所耳闻。」
一听德宏的名号,张腾便恍然大悟,有些明白秦淮为何能有这般实力了。
「原来百户大人还是清微高徒,这麽看来,今日切磋倒是卑职这身枪术献丑了。」
「张兄不必妄自菲薄,你那两式枪招,单以术论,足够精彩。我有心与张兄交流一二,只是不知张兄可有换艺的忌讳?」
自古枪槊不分家,绝大多数骑将使用马槊的发力技巧其实与枪法是共通的。所以自打秦淮见到张腾的第一眼,心中就已打起了算盘。
五级格斗精华丶兕突丶劈碎金…
真是个宝藏啊!
「不过是些军伍技艺,若百户大人看得上,卑职自当倾囊相授。只是枪槊终究还是不同,还望百户大人能将死招化为己用。」
张腾倒没什麽穷讲究,身在战场,想尽办法活命是最重要的事儿。所以军队袍泽间几乎毫不藏私,毕竟每多学一招就多一分活下来的可能。
「无妨,张兄伱只管教就是了。」
秦淮欣然点头,拉着张腾就到一旁请教起了枪术。
…
「原来如此,这麽说来,我想要完全发挥此招威力,还得寻一匹心意相通的宝马喽?」
「不错,正是因为乌云随我征战数年,默契远非其他战马可比。所以卑职才能凭藉一槊一马在百户大人手下支撑如此之久。」
秦淮摸了摸下巴,有些发愁。
自从【诸武精通】和练打法有着奇妙的化学反应后,秦淮的体重和密度就在不断上涨。每日消耗的食物颇多不说,想找到匹符合心意的健马也是有些困难。
无论是去清化时骑的青骢马,还是方才切磋时骑的百骁卫战马,虽然都是能将秦淮载起赶路的好马,但要是想让它们在秦淮胯下完成像方才乌骓那样乾脆利落的动作,却是有些强马所难了。
算了,一时也强求不得,先研究研究步战技法再说。
秦淮决定先不去想这些,见天色已晚,便打算回家再说。
「时候不早了,我得先回去琢磨一下。张兄你也忙了一天了,还是尽快收操歇息吧。」
「是,百户大人。若您有何不解,可随时来找我,张腾时刻恭候。」
秦淮点点头,转身就离开了校场,朝着小院走去。
校场中的张腾也摸了摸结痂的左手,面无表情地将百骁卫四十八人带回了营盘。
回到家中,秦淮将从路家铺子买来的鸡鱼羊肉拾掇整齐,刚打算填填五脏庙,就听院外有敲门声传来。
「谁啊?」
「光曜师弟,是我。」
温润声音响起,秦淮开门一看,正是光宇道人。
「师兄此番前来可有要事?」
「哈哈哈,师兄腹中饥饿,闻到师弟家有香气,特来讨口饭吃。」
秦淮听着玩笑话也不在意,忙将光宇请进屋内,多加了一双碗筷。
光宇也不客气,不一会儿便跟秦淮将这满桌菜肴打扫乾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