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下乡的时候,简双立刻往家里寄了信,信封塞得鼓鼓囊囊的,给每个人都写了一页。
刘凤萍虽然上过扫盲班,但只识得几个字,是等到孙子回来给她念的,她让简向西在回信里叮嘱简双每个月固定寄一封报平安,后来简双听话的又寄了两回,到第四个月,信迟迟没到,她夜里总睡不着,心慌的不行,感觉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就去了老二家。
老二说没收到明天去邮局问问。
过两天拿着信过来,很简短,只写了乡下农忙他们知青不受待见,不能请假,没时间跑邮局所以最近两三月就不寄了。
刘凤萍拿过信看了又看,叹口气,把老二骂了一顿,逼着他给简双寄东西,担心老二媳妇儿闹妖还特地要了邮局的回执单,看过没问题才罢休。
按理说没什么可担心的,但刘凤萍养过简双几年,这孙女有爹妈跟没有一样,不免偏疼几分,而且她知道简双的性格,报喜不报忧,这乡下要有她说的那么好,怎么都对下乡怕的不行?顶班的顶班,嫁人的嫁人,还有花几百块买工作的。
想着,刘凤萍走到屋子里,打开柜门,里面放着两罐麦乳精。
这可是好东西。
他们虽然是城里人,但也只有她男人、儿子大孙子是工人,儿媳跟孙媳都是临时工,偏偏家里又添了两个小的,负担重,刘凤萍也得顾着他们的想法,攒了很久才攒了两罐麦乳精。
本打算再攒一包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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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一起给简双寄过去,秋收多辛苦啊,这些能给简双补补,她实在太瘦了。
然而也不知怎地,刘凤萍改了主意,拿上麦乳精就去邮局,想着先寄过去。
她没住过乡下,不了解,但也知道一个女孩子远在他乡,没有依靠,很危险,他们家里人时不时寄东西过去,也能震慑一下。
路上,遇见一个老嫂子打招呼,见她拿着东西去邮局愣了一下,问她是不是寄给简双?
她说是啊,她家就只有简双一个孙辈下乡。
结果老嫂子欲言又止,到底拽住了她。
原来老嫂子的小儿子和简父厂办公室的李干事员关系好,昨儿出去喝酒,说了个事。
这李干事员管着电话机,两个多月前接到一个医院的电话,说要找简父,他把人叫了过来,简父听完冷冷淡淡的回了句知道了就挂了,走之前还警告他不要乱说话。
简父在厂里算个小领导,李干事员闭紧了嘴巴,当不知道这回事,但不知是喝多了酒还是又看见简父带着龙凤胎去逛百货商场,大几十的连衣裙说买就买,他一下没忍住,对着同桌人感叹这两口子真是偏心,一点都不在乎中间下乡的女儿,人医院都把电话打过来了,肯定是出了大事,结果……
虽然五指有长有短,偏心避免不了,可这样也太过了吧。
老嫂子想了又想,觉得还是要跟刘凤萍说一声,也不知道那小姑娘怎么样了。
刘凤萍一听脸色都白了,当即哪管得上寄东西,去厂里把人叫出来,问他有没有这回事,简父一开始还不承认,她索性也不给他留面子,大声嚷嚷说要去找领导,简父才低了头,说有这事,但后来简双又寄了信回来,说已经好了,他怕老娘担心就没说,还说寄回来的信在家里呢。
但刘凤萍已经不信他了,把男人和大儿子都叫过来,关起门来闹了一场。
刘凤萍看着老二和他媳妇不以为意一副妈你小题大做的模样,心中一阵冰寒,知道这两口子怕是早就想把简双丢掉了。
于是她把心里存了几年的想法说了出来,简双如今也大了,他们在她小时候就没怎么管,将来也别想管了,但简双伺候全家,又替全家下乡——这几年管得严,家家户户都必须有一个人下乡,简父四个孩子,若不是简双下了乡,难免要被人嘀咕几句,他这小领导坐的稳稳的,人说起时都说简父有觉悟,服从政策,这都是简双的贡献。
所以她要求简父拿出一笔钱来,当是给简双的嫁妆,之后就不用他管了。
老二媳妇还想说什么,刘凤萍直接拿捏住简父马上要升职的事,冷笑道:“你在厂里接的电话,真以为唬住了李干事员别人就打听不到?不想被人说是非,这嫁妆钱就必须厚,我记得你那个车间有个王组长也干得不错。”
简父简母立刻就怂了,拿了钱不说,还主动给了一些票。
刘凤萍威胁成功,却也没多开心,只觉齿冷,说简双住院没用,说他的前途就立马缩了,老二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红旗公社到了,到这一站的赶紧下。”售票员的大嗓门打断了刘凤萍的回忆,她拽上简向西,“走,咱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