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从这道「亲爱的」声音,布鲁斯以为梦中的「他」和这位小姐大概是情侣关系。
但「回家」,让他产生了新的联想——兴许他们是夫妻关系?
女人继续喋喋不休:“我也没想到,我们竟然还能回去——最高领袖没有遗忘我们。”
女人说出这话时,几乎是哽咽着的。
布鲁斯微微偏转过头,正好对上身后人的眼神。
那双墨绿色的眼睛,泛着泪光,掺着崇敬、虔诚等情绪。
“最高领袖?”布鲁斯挑眉。
“布鲁斯?”格拉迪丝松开了抱着他的手,捡起来了地上散落的玉米,放在身后的篮子,也开始掰玉米,仿佛这能表达她的兴奋,“是啊,我刚刚在家洗菜,突然有联邦工作人员上了门,我才知道了这个消息——最高领袖不计前嫌,在我们被流放在堪萨斯的第三年,愿意让我们在后天返回哥谭。”
她虔诚地合上手,望着大都会的方向:“感谢最高领袖。”
布鲁斯蹲了下来,也跟着掰起了玉米,不动声色道:“我们犯了这样的罪,最高领袖还能不计前嫌,真是”
格拉迪丝替他说下去:“最高领袖实在太仁慈了,我们在哥谭的财务上被查出来那么严重的偷税漏税问题,按照法律要被流放到西伯利亚挖土豆的,也幸好法官珍妮在最高领袖前为我们求了情,我们才得以来到堪萨斯种玉米,现在真正苦尽甘来了。”
布鲁斯感到了一种强烈的违和感,最高领袖,法官,求情?流放?
他嗅到了一种独…裁的味道。
他心底迫切地想要知道那个专权者的名字,但他没有选择直接问。
布鲁斯有中过毒气的训练和经验,但凡幻境,大多和中毒者的潜意识相关,和他心底某种欲望或情感有关。
他暂时无法判断出来幻境与什么相关,他也试了一些强迫自己醒来的行为,发现无用,发觉这个幻境的沉浸程度可能比他想象得要深。
格拉迪丝突然发声:“现在应该快到迪克下班的时间了。”
她擦了擦额角的汗,眼底蓄满了笑意:“我们也回去吧。”
她抱起几根玉米,朝着远处一个小木屋走去。
“嗯。”布鲁斯亦步亦趋。
夕阳金灿灿的光打在大路上,夹杂着玉米粒香的暖风拂着人的脸。
布鲁斯越看这条路越熟悉——这不是克拉克老家的一条路吗?
他思索了下,开了口:“肯特太太还好吗?”
他想克拉克的母亲大概还住在在附近,应该是他们的邻居。
谁知,格拉迪丝听到这个熟悉的称呼,惊得手中的篮子里的玉米都滚落了一地,她也顾不上捡,转过身捂住布鲁斯的嘴。
她的目光有些躲闪地扫了眼天空的方向。
然后她压低了声音,带着一种极度不赞成的目光看着他:“布鲁斯,你怎能随意提起最高领袖的母亲?”
最高领袖的母亲?
布鲁斯脸上的表情终于挂不住了,恰巧,他看到了岔路口旁立着的一块巨大的人形立牌,是超人——黑白制服的超人,胸前的那抹红色格外显眼。
旁边一块木牌上用漆刷着几个刺眼的大字——我们的最高领袖超人。
布鲁斯:?
布鲁斯:!
布鲁斯是很难想象克拉克是一个专权者的情形的——固然他做过很多克拉克失控、黑化、伤害人类的备案,他在接触克拉克前也认为其就是个妄想插足人类社会的伪神。
但后来,他们放下了对彼此的偏见,成为了队友,布鲁斯终于承认,克拉克本质上就是个善良的、乐观的、乐于助人的堪萨斯小镇男孩。
他很难想象一只愿意帮助猫咪下树的外星救难犬,会成为一个——
专权者。
立牌上的克拉克。
不茍言笑、眉头紧锁、眼神怜悯,似乎带着伟光正的光环。
格拉迪丝也瞥见了这个宣传人形立牌,赶紧双手合十,以一种相当虔诚的语气道:“最高领袖,请您原谅布鲁斯的过失吧。”
立牌上的人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