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说过不用法器,没说不用灵元!”齐尚恼羞成怒,“大胆刁民,还不速速放开本王!”
“北黎!”壬夷想要施法阻止,转念一想收回手,正色道:
“胡闹!快将人放下来,术法比试从未有不许用灵元的道理!焚姒尚无灵元技不如人,怎能怪齐公子?我宣布,方才的比试不作数,需得重新比过,双方不得再保留实力。”
北黎不愿。
“怎么,连我这个师尊也不放在眼里,你师父平时没教过你什么是尊师重道吗?!”壬夷提高声音。
“我……”
说她可以,说师父不行!
北黎紧抿嘴唇,不想因为自己的任性害师父被师伯当众羞辱,偏过头不敢看师妹,忍气吞声撤了法术。
壬夷板着脸,拿出师尊规训弟子的架势放声道:
“看样子是没人教你宗院规矩了,越俎代庖成何体统!入我青巽院当弟子就该遵守规矩,应竹不愿教你,好,今日我这个做师伯的替他教!师言皆从、无敢或违。凡事只要师父没发话,你一个做弟子的应该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别尽想着出风头瞎做主,听清楚了?”
——“她为何不能做主?”
众人左顾右盼寻找声音的源头,一道紫色术法圈住北黎和焚姒,带着她们升至看台。
应竹站在看台边负手而立,垂首俯视众人:
——“我的人,何需拘泥俗规。”
* * * * * *
焚姒脚都没沾地,眨眼就站在了承学殿正门外。
“随我来。”应竹看了她一眼。
焚姒苦兮兮望向师兄师姐,只见师兄一副准备干坏事的奸邪模样,师姐双颊泛红略显局促,不知在傻笑什么。
唉。她叹了口气,壮士断腕般扭头追上师父。
两人走后,季糾怂恿北黎和他回去教训齐尚,北黎担心会给宗院和师父惹上麻烦,季糾不以为然地摆摆手:
“有师父撑腰怕什么?况且我们当着众人的面离开,谁会想到之后的事是我们做的?”
“可是……”
“放心,就是一点无伤大雅的小把戏,后果我一人承担,嗯?”
季糾将手臂搭在北黎肩上,湿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边,低声蛊惑道:“我的北黎姐姐,你也不想我们的小师妹人傻被人欺吧?”
……
承学殿内,齐尚发了好大通脾气,众师尊耐着性子劝了半天,方才还晴空万里的天也渐渐阴云密布。
春晖虽不及骄阳炙烈,晒久了也不好受。
众人正庆幸阴凉来得及时,下一瞬却被倾盆暴雨浇成了落汤鸡。雨滴如锥砸在人身上,又酸又臭,一股腌咸菜经消化后释放排出的味道。
大殿内登时一片此起彼伏的惨叫和干呕声,其中最狼狈的当数齐尚,他从前哪受过这等屈辱,一边惊恐后退企图避开污秽,一边止不住地怒骂:
“谁——呕!——唔,混账东西!呕——”
现场乱作一团,好些弟子逃命去了不愿回来,拜师大会只好被迫中止。由于事发突然,在场的弟子和师尊谁也没能幸免,除了一人——
骚乱发生前,姜桃安偷偷溜出承学殿,避开去而复返的季糾和北黎,远远跟在心不在焉的焚姒后面。从主山一直跟到后山,犹豫了许久,眼看前面两人要踏上最后一道悬桥,终于鼓起勇气把心一横:
“师尊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