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两边长辈在饭桌上说着“先住一起,感情可以慢慢培养”的时候,大概不会想到,和宋祈结婚的这三年里,他们同住一个屋檐下,说过的话加起来还没她一部戏的台词多。
明京的冬天是干冷的,雨水争先恐后地顺着伞面滑落,风刮在脸上冷痛得像是挨了降龙十八掌。
走过入户的那面背景墙,大门在身后自动关闭。岑意倾一抬眼,看见车库里停着一辆黑色的马丁one77。
宋祈回来了。
漫天的疲惫感在这一刻涌上来,岑意倾深吸一口气,开门进屋。
室内的暖气很足,被冻得僵硬的四肢逐渐回暖,刚吸进肺里的冷空气却还彰显着存在感。
她收了伞,听见客厅的电视里传来自己的声音。
“传言你和宋祈是形婚,一直处于分居状态,对此你有什么想回应的吗?”
这是她今晚的采访,也是让尤婧如临大敌的原因。
她不知道尤婧有没有背着她把这事知会宋祈,但总之,他现在已经知道了。
无视坐在客厅里的男人,岑意倾脱下厚重的外套,穿过客厅,径直往楼梯口走去。
“岑意倾。”黑暗中,他的声音低哑,“我需要一个解释。”
她循着声音回头,看了一眼靠在沙发上的男人。
客厅里没有开灯,电视屏幕的亮光落在他脸上,光影把五官的线条刻画得更凌厉几分,却掩不住眉目间的疲态。
宋祈并没有看她,手里按下暂停键,神色冷淡地注视着电视里的女人。
岑意倾最讨厌他这副讳莫如深的表情,顺着他看的方向挪去视线,瞥见电视里的自己。
视频停在她听见记者提问的那一帧。
镜头前的岑意倾身着一席简约的黑色长裙,脖子上戴着品牌方的高珠项链。
纷繁的白钻簇拥着一颗硕大的蓝宝石,她勾起的红唇却比蓝宝石的光泽还要耀眼夺目。
而此刻,电视里明艳动人的女人正站在客厅里,不耐烦地反问他:
“解释什么,你不都看到了吗?”
那记者说得没错,她和宋祈的确是形婚。
或者说得好听一点,是联姻。
只是一开始的联姻对象并不是她,而是她的妹妹盛栀。
岑意倾在身份证上的名字姓盛,挂着盛风集团千金的头衔,实则盛家上下唯一把她当个人的只有盛栀。
所以当盛栀在她面前哭得梨花带雨,说不想早早嫁做人妇时,她几乎是抱着报答的心理答应了替她嫁给宋祈。
但她也有自己的心思。
不同于盛风长期深耕日化产业,宋家家大业大,在多个领域都有涉足,旗下的宜颂集团在影视圈更是声名显赫。
和宋祈结婚,即使他不愿意直接分给她任何的影视资源,她也能凭借着宋太太的头衔捞到些好处。
从岑意倾有婚姻这个概念开始,这就不是她生命里的必须品。但电影是。
用婚姻换取事业上的坦途,对她而言好比废物利用,很划算。
哪怕结婚对象是和她相看两厌的宋祈,她也能在外人面前演好这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