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军田虽然诡寄在了许多逃亡军户的名下。
但实际上,当地负责管理佃户的庄头,每年都会通过当地牙行,把租税送到他的手里来,使得他成为这些田真正的田主。
官府因为只能知道是逃亡军户在逋赋,也就查不到他的头上。
只有一些缙绅大户和他自己知道,这些田是由他吃着租税。
这也就让薛佑成了间接侵占军田的势豪之一。
所以,薛佑在问了薛妃,得知嘉靖没有不高兴后,也有些惊讶和失望之色。
他惊讶的是,嘉靖居然没有因为南京五军都督府的军户册被烧毁而受影响。
他失望的是,这意味着他间接侵占的那些军田,可能要被迫退回。
“贵妃娘娘怎么说?”
靳懋仁在见到薛佑后,就问起薛佑来。
薛佑则抬头看着靳懋仁说:“听娘娘说,陛下心情没有不好,而且在昨晚还很有闲情逸致地跟娘娘谈了很久的佛理!看娘娘的神态,明显陛下昨晚探讨佛理时,兴致很好。”
“不可能!”
“这绝对不可能!”
靳懋仁当即起身摆手,一脸失望。
接着。
靳懋仁就双手叉腰,而呼吸加重,说:“还探讨佛理,得知军户册被毁,就算要见妃嫔,不也应该是寻点妃嫔过错,先在妃嫔身上发泄一下心中的不满吗,哪里还会去探讨佛理。”
“但我真没说假话。”“娘娘也不知道我跟你们有接触,自然也就更不会撒谎。”
薛佑看向靳懋仁回道。
“那只可能是军户册被毁这事,影响不到陛下要做的事。”
“如果是这样,那为何陛下会觉得影响不到他要改革军户的事呢?”
靳懋仁百思不得其解。
已因为中第而成为兵部观政进士的王莹,这时也因为与薛佑约好见面而来了这里。
只是王莹见靳懋仁也在这里,便猜到了他来这里的缘由,也就问着他:“你也是为了那事?”
靳懋仁颔首,回答道:“但薛公说,据贵妃娘娘,陛下没有因为军户册被毁而龙颜大怒,相反昨晚还很有心情地跟贵妃娘娘探讨了很久的佛理?”
“探讨佛理?”
“怎么探讨的?”
“探讨的是什么佛理,是华严宗,还是禅宗,还是密宗?”
王莹这里已向薛佑行了大礼,然后就问起靳懋仁来。
靳懋仁道:“无论那种探讨,按理,也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有如此心情才是对!”